鸿儿眼泪落下:“小姐,您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傅蔻儿冲她笑着摇摇头:“鸿儿,你好好听我说。”
“小姐。”鸿儿泪如雨下。
傅蔻儿颤抖的手从床下拿出一封书信:“我约了花重云在三元楼,如今怕是不安全。你明日直接将书信送到定远侯府五小姐李玥朝手中,你告诉她,是我给她和花重云写得书信。”
“咳咳咳。”她几口鲜血喷溅在书信上。
“小姐。”鸿儿扶住傅蔻儿,已哭成一个泪人,“您早上出去人还好好的,是不是他们找到您了。”
傅蔻儿缓了缓,她紧握住鸿儿的手:“鸿儿,替我转告五小姐一句话,我相信她会做得更好,终有一日,女子不再被压榨,女子也可以享有男子享有的权利。正如她所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一人不行,但千千万万的人为这一个目标而努力,一定会可以。”
“小姐,您莫要再说了。”鸿儿泣不成声。
“还有,在我死后,不要把我埋了。明日晚上你偷偷将我的尸体扔到舍河里,水流会将我送到护城河,他们会发现我的尸体。我要让世人都知晓这个案子,我要让所有的女子都明白,她们应该去争取自己的权利,因为一定有人在为她们开路。她们不必惧怕这条路上太孤独,不必惧怕这条路上只有自己。前路,有光……”
傅蔻儿眼中泪水打转,她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她确实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可若不救那两名女子,她也无法安心。
她没有能够继续做下去的事,她希望有人为她继续下去。
希望的火种,总是要传递下去的。
她抬起手,给鸿儿拭去泪水:“鸿儿,你要好好的。转告辛月,我不能继续陪着她了,我相信她有能力保护好她们。”
“小姐。”鸿儿跪了下来,“鸿儿还未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傅蔻儿笑了笑:“我与你说了多少回,我喜欢你笑着的样子。屋内有些冷,是不是风太大了。”
鸿儿立马起身:“鸿儿去关窗。”
待她窗户关到一半,她突然不对,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僵硬地回过身。
床上傅蔻儿闭着眼,手中拿着被血染了大半的书信,脸上带着和往日一样的笑容。
“小姐。”鸿儿先是轻声唤了下。
没有得到回应,她又稍稍提高音量,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小姐!”悲痛欲绝的哭声响起。
鸿儿跪在了床边,她握住傅蔻儿的手:“小姐,您未做完的事,鸿儿和辛月一定会继续下去。”
痛哭许久,鸿儿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将书信收入怀中。
到案桌边写了书信,塞入小竹筒,走出去外边系在鸽子脚上,将书信送过去霜云观给辛月。
她等到第二天晚上,背着傅蔻儿的尸体下山,前往舍河。
忍着悲痛将傅蔻儿的尸体推下舍河,她坐在河岸边含泪望着傅蔻儿的尸体被水流冲下去。
算时间,明日尸体能飘到护城河。
她还得回去乔装打扮,用傅蔻儿的路引入城。
……
清风馆。
赫连决站在房中,与李玥朝的木偶人对峙,他双目通红,头发披散,犹如个癫痴儿。
不得不说李玥朝杀人诛心这招,实在高明。
自从李玥朝将东西放在此处,并威胁他后,他没有一日是好过的。几次三番想砸了木偶人,却又无法下手。
这不仅仅是李玥朝的警告,也是东秦帝王的警告。
蒲拉达说崔括找来时,赫连决才清醒一些。
他沙哑的声音说道:“让去书房等着。”
蒲拉达将崔括领到书房,赫连决也走了过去。
崔括见到赫连决,正要行礼,被赫连决这副憔悴狼狈样子吓到。他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近来为纪国的事烦忧。”赫连决抬手,摆了摆,找个由头搪塞。
崔括闻言,顿时面露难色:“王爷为纪国的事烦忧,那我实在不该再因小姐的事来烦扰王爷。若是叫小姐知晓了,定又要责骂我。”
赫连决一听是苏文瑛的事,顿时来了精神,说道:“何事,你说。”
“会不会让王爷为难?”崔括故意如此说,他知道只要是牵扯到苏文瑛的事,赫连决绝不会不管不顾。
“不会,文瑛的事就是本王的事。”赫连决说。
崔括这才将苏文瑛遇上孟婆,被孟婆威胁的事说出来。他说道:“小姐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想告诉侯府,又担心这是假消息。我思来想去,只有找到孟婆究竟为何人效命,才能救小姐。”
赫连决闻言,眉微微挑着,崔括傻,他可不傻。孟婆找上苏文瑛威胁,必定是苏文瑛有甚么秘密被孟婆知道了。否则孟婆怎会傻到去威胁一个不相关,还是定远侯府的人,岂不是打算昭告天下她要害李玥朝。
不过,他不在意苏文瑛有甚么秘密,世上谁人没有秘密。
倒是孟婆要杀李玥朝这事让他在意,李玥朝再招人恨,也轮不到孟婆出面。一定是孟婆听命的人要杀李玥朝,而且是必须要杀。
思及此,赫连决冷笑出声,踏破铁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