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是我妹妹,有些事她不知或是不说,我当兄长的看不下去,还是要说几句。”金昱放下茶壶,“收起你那些拙劣的演技,不要再博取他人同情。旁人不知,还以为朝朝表妹又欺负了你了。又或者,你故意让旁人这般想?”
苏文瑛似乎被人往脸上“啪啪啪”打了几个耳光,火辣辣地,无地自容。她从未想过有人会识破她,还这般没有顾忌地说出来。她恼恨地想将金昱碎尸万段,她藏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指甲都陷入了手心。
强压着所有的怒火,她摆出一副无辜样子:“九殿下在说甚么?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九殿下?若是得罪了九殿下,我在这给九殿下赔不是。”
言罢,她站起身,不等金昱反应过来,愣是给他跪下了。
亭外崔括和浣碧见状,揪心地想上前扶苏文瑛。苏文瑛不会无故给金昱下跪,金昱与苏文瑛不熟,怎会找苏文瑛的麻烦。一定是李玥朝在苏文瑛那编排了甚么,所以等她离开,金昱才找苏文瑛麻烦,李玥朝果然好深的心机!
金昱看着对他下跪的苏文瑛,他明白为何大多数人为何被她蒙蔽了,她总是以受害者身份不断提醒他人。基于对受害者的情感,从不会把她当做恶人,更不会想到她有恶意。
他本是想提醒她,却被她顺着利用将了李玥朝一军。旁人见了,定是以为李玥朝让他如此做。
即便他与侯府说她的恶意,侯府也会有所保留,当他是因李玥朝。
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在你跪之前,我以为你只是小心思,如今看来,你是恶,十分恶。你觉得我没法与侯府说,才如此肆无忌惮。有些招数,用一回两回便也罢了。用多了,你觉得侯府还会相信你?”
金昱的话,句句戳心窝子,苏文瑛指关节都握得泛白了。不是顾及有人在亭外,她早已原形毕露。
她抽泣了起来:“九殿下,是不是五妹妹让你如此?”金昱说得对,她不怕金昱去跟侯府告状。以前李玥朝想害死她多少回,侯府的人都是知晓的。即便金昱说了,她也可为自证清白寻死。
金昱冷笑一声,眼底寒意掠过。阎王好对付,小鬼才难缠。他猜到她会寻死,甚至提出离开侯府,届时李玥朝成了真正的罪人。
他眼角瞥见长廊上的李云彻,他拿起才换得茶壶,里边的水很烫。睨了眼外头崔括和浣碧,趁着两人背身,往自己手上一倒。
苏文瑛愣住了,她没想道高一丈魔高一尺。
倒完后,他没有扔掉茶壶,而是好好放了回去。
李云彻走过来,崔括和浣碧见了,心中大喜,一定要拆了李玥朝假面。
亭中金昱故意提高音量,说道:“文瑛妹不必如此,你只是失手烫伤了我,咱们都是一家人,快快起来说话。”
苏文瑛被反将一军,话一下接不上来。
李云彻见苏文瑛给金昱下跪,以为发生了甚么事,立马快步过来。听到金昱说得,他连忙过去看金昱:“九殿下。”
金昱故意露出半截手腕,被烫得通红。
李云彻见了,冲崔括他们喊道:“站那作甚?还不快请方大夫过来。”
崔括和浣碧想看得拆穿现场没有看到,反倒是他们主子不小心烫伤了郦国皇子,两人心下断定,一定是金昱为了李玥朝故意诬陷苏文瑛。没想到堂堂一国皇子,也如此下作。
金昱说道:“一点小事,无需叨扰了他人,我回去用药擦一擦便是。”
李云彻皱了皱眉:“真没事?”
“没事。”金昱说着,看向跪着的苏文瑛,“倒是文瑛妹这样做,叫我为难了。旁人不知,还以为是我为朝朝表妹欺负了她。其实她是因不小小心用茶水烫了我,才紧张地跪下。”
闻言,苏文瑛在心中将金昱凌迟了千万遍,果然跟李玥朝一样恶毒!可事到如今,她着了道,只能谨慎回应了,不能让侯府厌恶了她。
李云彻看向苏文瑛,说道:“你先起来说话。”
苏文瑛泫然欲泣道:“怪我笨手笨脚,不懂做事,伤了九殿下,怕传出去,人家说咱们侯府不懂做事。”
说罢,她站起身,拿帕子擦擦泪水。
李云彻素来不喜欢女子哭哭啼啼,但有些人眼泪浅,性子如此。他不喜欢,会尊重这样的人存在。以前他们家小妹没少欺辱苏文瑛,作为兄长,他不好说甚,可也不能总是偏袒自家小妹。所以对苏文瑛,他让大娘子秦氏多多关照一些。他说道:“九殿下说没事便是没事,你无需自责。”
“九殿下大人有大量,是我想多了。”苏文瑛吃了哑巴亏,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顺着台阶下。直觉告诉她,金昱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万一与他纠缠下去,把自己绕进去怎办。
金昱似笑非笑地说道:“确实是文瑛妹想多了。”
苏文瑛又被戳了一次心窝子,面上神情差点绷不住。
李云彻说道:“文瑛妹也吓到了,先回去歇会儿。”
苏文瑛不拒绝,说道:“九殿下,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苏文瑛走远,金昱才与李云彻道:“文瑛妹性子很柔弱。”他不会说苏文瑛一句不是,不然定会让苏文瑛找到机会中伤李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