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宇不知北狄公主在此,被拉寐儿这么一问,顿时说不出话。
拉寐儿又道:“你说我北狄凶蛮,不讲礼法,东秦与我北狄关系不好,我能理解。只是你将女子如此贬低,我身为女子,必定要好好与你说道说道。自古以来,三从四德,条条框框规求女子。把女子比作月,男子比作日,日盛而盛,月盛而衰。以我之见,日月本就同存,既同存,日月本就一样同盛同衰,何来日比月贵之。本是日月同存,夫也应有夫道,不明礼节,不辩是非,不尊妻子为天,怎能是个合格丈夫?开放女子科考,女子享有与男子同等权利,为何不可?”
提及夫道,三元楼内男子交头接耳起来,简直胡闹,自古男子为天,女子所做应是安分于内宅。
李玥朝拍手叫好,她不由起身道:“开放女子科考,女子拥有话语权,她们不再受制于男子。你们惧怕她们会反抗,所以必须一起打压女子。打不赢的敌人,就远离和防范,杜绝一切可能给女子权柄的行为。从而继续将女子关在内宅,巩固属于男子的权利。相夫教子,并非不可,而是身为女子她们也该有选择的权利,她们可以相夫教子,可以在朝为官,可以在外做事。在你们建立的制度下,女子们有得选择吗?她们除了在内宅继续自己贤妻良母的角色,她们能如何反抗?她们没有话语权,她们没有人际往来。正如你们所希望的,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一切遵从于男人,以男子为天。”
李玥朝会起身加入论战,赵元晔并不意外,他看她的反应,迟早会起来的。只不过她所言,叫他不由深思。从前他未关注过李玥朝课业,不曾想过她有如此多想法。
他眸中笑意更深,越是深入了解一个人,越是发现有趣。让他不断想要继续下去,明知那是一个无底漩涡,也愿纵身一跳。
魏璒很是为李玥朝开心,看着她发光耀眼,便足以。
萧暮意外极了,他看着专注于辩论的李玥朝,有些失神。她与从前的她,差得何止一两点。
对面赵元南眯着眼儿打量李玥朝,有些时日不见,长进不少,难道是赵元晔教的?
花重云和赵绵绵与萧暮反应一样,同是意外极了。她们所认识的李玥朝,绝不会说出此番话。看来坠湖一事,对李玥朝刺激颇大。
拉寐儿打量李玥朝一眼,意味不明。
“胡扯!”贾庆愤然起身,“女子不分是非,易用感情做事。千百年来,男主外女主内,女子贤良,家宅和睦,家庭必定兴旺。反之,妇人多口舌,必定败家门。若让这些多口舌的妇人参加科考,辩不出个所以然,只会道家长理短,岂不叫人笑话。若叫她们在朝为官,她们所建立的制度,必定低于男子。届时将朝堂当做内宅,为争风吃醋而内斗,江山休也!女势强,国将亡!”
程江也起身道:“史书记载至今,哪个国家乃女子开国?哪个国家连续用女子治国?”
他转身指了指拉寐儿:“即便是你北狄出了两位女帝,也是因无子嗣,却又不想大权落在两院大王,不得已而为之。”
拉寐儿冷冷一笑:“既然你提及我北狄两位女帝,那我便要提一提我北狄的女官制度。北狄虽不像东秦有科考,但我们有设百家馆,不论男女,收天下人才,通过殿试,皆可入朝为官。我北狄女官不占半数,也占了三分。论女将,我北狄有辛家,商家,拓跋家,更不提余下通过武考上来的女将们。敢问足下,在女帝当政时,我北狄灭了与否?不仅没有,北狄还扩充版图,不再受制于东秦。你与我说女子制度必定低于男,何处得来的结论?”
程江道:“不过区区个案,怎能一概而论。自古以来,女子亡国者多少?幽王之祸,皆因听从妇人之言。商朝亡,妲己惑乱。吴王得西施,吴国灭。诸如此类,女子亡国之例,多不胜数。论将帅之才,包括岳家女将和你北狄女将在内,女将只是少数稍有本事,否则各国怎是男子为兵更多。征兵时,又怎会只征壮丁。论上阵杀敌,女子天生体力不及男子,势必要吃亏于对方。论文人墨客,历史上有多少才女名胜于男子?”
傅蔻儿气愤道:“先前已说过,亡国皆是女子。若是明君,怎会经受女子三言两语,不过是用女子来为男子昏庸无能开脱。依你之见,女子为官,便是亡国之兆。仅凭女子一人之力,能做到亡国,怎不能凭女子一己之力治国?”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为何开国之君没有女子?从史书记载开始,女子就受礼教束缚于闺中。平民百姓女子,莫要说读书习字,能避开因穷苦而被贩卖的命运已是不易。闺中女子,虽能读书习字,却不能与男子一样学习治国之道,用兵之道。她们学《女戒》,《女训》,此类教导她们为妻之道的书。开口便是女子胸无点墨,却又要问女子为何不能建功立业,开辟疆土。你们可曾给过女子机会?让她们与你们一样接受同样的教育,接受同样的对待。”
花重云接着道:“女子科考,必定是家国制度的进步。女子不再为男子附属,她们可以报效国家,可以帮助百姓,帮助其他女子。你说得将帅之才,女子只是少数。在如此环境下,女子有如此数目,怎能算是少数?再是,女子体力天生不如男子,未经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