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朝以为赵元晔不信她,她说道:“我没扯谎。”
“我信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李玥朝心底一暖,原来在这个世界,还有人不需要她各种费心解释就相信她。比起某人,不知好了多少去。
对,某人就是她那该死的男主!
甚么薄情冷血,也就针对她一人薄情冷血而已!
她都跟他解释了多少回,她不会再打苏文瑛的主意,他一句都没信。
赵元晔扇子轻敲着桌面,拧眉思索着:“薛提刑没有兄弟姐妹,那个人是无关紧要,还是意外而已。”
李玥朝摆摆手:“可能就是巧合,只是我不说出来,总觉得不对劲。”
“不对。”赵元晔停下手中动作,“当年牙洱观一案,我年纪尚小,还未接管提刑司。当时的提刑是已故的韦昌,薛牧是协助调查的佥事之一。父皇一直怀疑,朝中有人通知了涂不道人。大理寺查过提刑司所有人,薛牧一直留在提刑司,并未与人联系,排除了嫌疑。”
李玥朝说道:“六哥是在想,倘若有个一模一样的薛牧,他们会不会认识彼此?”
赵元晔黑眸微眯:“薛牧为人孤僻,除了公务,从不与人交际。我去过他家中,他与家中下人和爹娘也不亲近。”
“一个与谁都不亲近的人,也没有朋友的人。即便偶然做出奇怪的举动,旁人也不认为那样有何不对劲。”李玥朝摇了摇头,“没有证据,一切只是猜测。”
赵元晔倏然起身:“想知道有没有问题,回去问问老鸨。”
“又回妓馆啊?要不六哥自个去?”李玥朝看着天边红霞,太阳快下山了,再不去鸿胪寺,一会没得玩了。
赵元晔冲她温温一笑:“当然不行,朝朝要给我打掩护。”
李玥朝心中叫苦,为了保命符,她容易嘛她!人生真是太难了。
她让魏璒去结账,赵元晔说人有三急,让他们先出去等他。
李玥朝边走边抱怨着:“说要去得是他,不着急得也是他。”
陆译和相奈儿两人眼神交流着,他们家小姐埋怨的对象又换人了,这会儿成了六皇子殿下了。
话说赵元晔避开李玥朝他们,往深处竹林走去。
到了竹林中,他说道:“出来吧。”
一阵风刮过,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站在赵元晔面前。
“殿下有何吩咐?”他问。
赵元晔问道:“古奇,鸿胪寺的庆典何时结束?”
古奇整个人怔住,以为自个听错了。难道他们家殿下找他就为此事?殿下随便问个人不就晓得了。
赵元晔又重复了一遍:“今日鸿胪寺那边举行庆典,官府可说甚么时辰结束?”
古奇有些怀疑人生了,他开口确认道:“殿下找属下只为了问这个?”
赵元晔说道:“嗯,有事吩咐你去做。”
古奇回道:“亥时结束,子时之前放灯。”
“亥时?”赵元晔思忖片刻,“让蒙知府延后半个时辰结束。”
“殿下这是何故?”古奇一脸懵逼。
赵元晔道:“你照做便是。”李玥朝心心念念庆典,万一让她错过了庆典,她定会不开心。
民间的庆典分为两种,一种是民间自发举行,这种每月都有。一种则为官府主办,官府主办的民间庆典,会重金请来各地及各国的艺伎人表演,各国商人也纷纷前来,规模之大,非平日里的庆典可比。
古奇问:“延后得银子如何上报?”
赵元晔道:“从我这扣去,父皇若问及,便说我见百姓玩得欢乐,愿私下掏银子与民同乐。”
“殿下果真爱民如子。”古奇甚是感动。
赵元晔又道:“还有,让路琥查一查薛牧和薛府,整成卷宗给我。”
“殿下为何要查薛牧?”
“有件事想确定。”赵元晔拧了拧眉,按照李玥朝的说法,对方不知她看到他的脸了。倘若那人有问题,李玥朝处境危险。
“属下明白了。”
“嗯,我走了。”赵元晔说罢,回身就走。
到了门外,李玥朝在马车内已等得焦心,黄昏已至,皎月将升,街上灯火亮起,她似能听到远处鸿胪寺前的热闹。
马车帘子撩开,赵元晔钻了进来。
坐下后,他冲李玥朝笑道:“让朝朝好等了。”
李玥朝道:“六哥再不出来,我都要差人去找六哥,看是不是跟晋景公一样。”
赵元晔整了整衣摆,说道:“朝朝这是咒六哥掉茅厕淹死吗? ”
“不,我是在关心六哥。”李玥朝堆着笑脸,一副真诚模样。
“朝朝如此关心六哥,六哥怎舍得弃你而去。”赵元晔说着,朝李玥朝勾勾手指。
李玥朝心中喊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凑了过去。
赵元晔在她耳旁轻轻道:“六哥要走也会带着朝朝一起。”
李玥朝连着打了几个激灵,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化作支支利箭射向她,她倒在了血泊中,惨死大结局。
果然,人不能被美色迷惑!
他那张脸太有欺骗性了,老是把她迷得七荤八素。以至于让她忘记,他是杀死她的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