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李玥朝问。
赵元晔不答:“朝朝说没兴趣,这会儿有兴趣了?”
“六哥想拿我当遮掩的幌子,我若不弄个明白,怎给六哥打掩护。”
李玥朝笑眯眯的,活脱脱一只狡黠小狐狸。
赵元晔对李玥朝是越发喜欢,她不执着于萧暮后,脑袋果然全都用在正道上了。从前父皇就说她聪明,一点就通。他故作无辜地耸耸肩:“我何时说要朝朝给我打掩护。”
“我与六哥的关系,还不至于让六哥跟我说这般多。六哥定是试探我后,对我有了几分信任。反正已带着我认识他们,不如将计就计。正巧萧暮近日在忙寒蛊蛇和牙洱观的案子,无暇分身给六哥打掩护。依我猜想,六哥应是查得差不多了,更要小心行事。”
李玥朝决定不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从赵元晔告诉她梅香案,她就猜到他的打算了。与其在赵元晔面前打太极,还不如干干脆脆说明白。取得赵元晔的信任,对她百利无一害。
赵元晔眸带赞赏之色,也就在方才,他才决定让李玥朝知晓。她说得没错,他需要个人为他掩护。重新再找一个,不如就近取材。
他编了编扇子:“朝朝如此聪明,六哥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李玥朝本该嫌弃他的,不过看着搞事业的他,还是觉得好帅啊!她差点就没控制住犯花痴了。她笑问:“六哥怎知我不会卖了六哥。”
赵元晔又凑了过来:“作为共犯,自然要彼此打掩护,我相信朝朝不会出卖我。”
李玥朝斜着眼儿看他,可拉倒吧!他心思缜密,定早就想好后招,即便她出卖他,也影响不了甚么。
她冷哼道:“六哥小心真心错付。”
赵元晔却笑:“不付怎知会错。”
“那名官员是谁?”李玥朝不愿再和他纠结这个话。
赵元晔敛去笑意:“工部侍郎符特,当时他是大理寺少卿,梅香案后,进了工部。”
李玥朝甚是意外,怎是他!当初符特给儿子找冥婚对象,她救回相奈儿后,故意让人给他们放风,说是他们差点带走侯府的人。符家担心冥婚一事败露,第二天便匆匆将儿子下葬。
如今牵扯到了梅香案,其中水深了。
他是律派的人,怪不得赵元晔要小心谨慎。毕竟梅香案已结案了,赵元晔想要翻案,没有切确的证据,一旦被律派咬住,甚至会把自个搭进去。
“假设。”她顿了顿,“假设符特用刑让他们认罪是为了护住真凶,他当时已是四品大理寺少卿,真凶要么比他官大,要么有他把柄。比他官大,还能威胁他,那就是律派的人。有他把柄,那这个人也必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牵连很广,让他不得不冒着风险结案。”所以先前她才会说凶手身份不简单。
“嗯哼。”赵元晔点点头,表示肯定。
李玥朝又道:“不论这个人谁,都与玉倩有关系。”
“哦?”赵元晔眉微挑,来了兴致,“朝朝何出此言?”
李玥朝说道:“玉倩身上有伤,她被人打过。我以为是老鸨逼良为娼打的,所以出去的时候,偷偷塞了银子,问丫鬟玉倩身上的伤。丫鬟说,玉倩前不久出去一趟,回来一身伤,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由于带回来的银子足,老鸨心疼,却也不说甚么。六哥若真是来那风月场所玩乐的,怎会佯作不知她身上的伤。说明六哥知道她的伤为何而来,不想道破。再看她的画,用色压抑,画旁边所写的诗句对男子是又爱又恨。我看了六哥所出的画题,六哥每回让她作画,是在攻心。”
她不知该说赵元晔算计的厉害,还是该同情玉倩的不幸。玉倩所爱的人伤透了她,她却还为他隐瞒一切。而绍哥和孙妈妈,他们放不下费奎的冤死,玉倩是唯一能让他们放下过去的人。
赵元晔黑眸微眯看着李玥朝,虽是推理,却全都说中了。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带玉倩去提刑司审问。”
李玥朝心下冷哼,他故意考她?嘴上却还是老实答道:“此案涉及律派,真凶藏得很深,六哥若直接将玉倩带去提刑司,不仅有可能翻不了案,玉倩还不一定会供出对方。另外还有一个原因,玉倩应当是无意中给六哥知晓了甚么重要的事,六哥想借着她,找出证据和真凶,更不能打草惊蛇了。”
赵元晔再次笑了出声,扇子一收,拍着手心:“从前怎就没发现朝朝还有如此能耐。”
连着被夸,李玥朝有些飘飘然道:“我一直挺能耐,是你们眼睛不好使。”
赵元晔不语,笑吟吟朝她勾了勾手指。
李玥朝双手环胸:“作甚?”
“过来。”他又勾了勾手指。
李玥朝稍稍靠过去,赵元晔手指点了点她脑门:“既然朝朝都说完了,咱们作为共犯关系又进了一步,朝朝可千万不能出卖六哥哦。”
虽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但李玥朝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威胁意味。她又没有吃了豹子胆,怎敢出卖他。她抬手保证道:“我绝不说出去半句,否则天打雷劈。”
“嗯哼。”赵元晔甚是满意这个答案。
李玥朝突然有些感慨:“孙妈妈他们遇上六哥真好,倘若没你,这个案子也许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