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给我闭嘴!”族长拐杖朝项有乾扔了过去,他气得浑身发抖,脸都涨红了。
里长连忙扶住他:“您老消消气。”
项初见赵氏和项有乾如此,他不再沉默,大喊出声:“我愿意跟姐姐走!”
“我就说这白眼狼巴不得走。”赵氏酸了一句。
李玥朝不想再与他们纠缠,她拿出银票,冲项有乾扬了扬:“这里是五百两,你们与他之间再无关系。”
项有乾瞧见银票,顿时两眼放光,笑得哈腰。他伸手去拿银票,李玥朝往后收回手:“口说无凭,需得签字画押。”
“行,给钱的就是大爷。”项有乾掉钱坑里了。相奈儿的事虽不成,但至少项初卖出了个好价钱。
族长怒不可遏,连连摇头:“孽障!孽障啊!”
李玥朝对族长和里长说道:“今儿个就请族长和里长做个见证人。”
族长心疼地看了眼项初,也罢!他跟着侯府为奴为婢,好过被项有乾卖给他人,在侯府至少有相奈儿照顾着。
签字画押后,李玥朝将银票给项有乾。
项有乾和赵氏拿了银票,浑然忘我,压根不在意邻里看他们的眼神。当众卖孩子,也不多见。这些事,他们都是暗着来的。
李玥朝连看他们两眼一眼都嫌恶心,她说道:“今儿个的事我不追究,算你们走运。往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我连同这笔账一起算。”
她多一刻都不想再停留,身为作者本不该对自己书中的世界,如此大动肝火。但她就是很生气,竟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卖儿求财。
项初对着项有乾和赵氏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又对族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族长扶起他:“在外头不似在村子里,凡事要忍让,先想后做,不可冲动鲁莽。”
“族长教诲,项初一定谨记于心。”项初在眼中打转的泪水落下。这些年赵氏和项有乾对他动辄打骂,让他下地干农活,不让他去学堂。他也知晓,是族长给银子养着他。族长还教他读书习字,希望他将来有一番作为。
“好孩子。”族长欣慰地拍了拍项初的背,他看向李玥朝,言带恳求,“项初从小在家性子野惯了,怕是不懂高门大户规矩,还请五小姐往后多多包涵。”
“族长放心,我不会亏待了项初。”李玥朝承诺。
言罢,她一手牵着项初,一手拉着相奈儿往外走去。
围着的村民让开一条道,天上乌云渐渐散去,阳光落在他们身上。
犹如此刻,阴霾终会散去,迎来光明。
“多谢五小姐。”族长苍老颤抖的语气,在诉说着他的无奈。
陆译扶着李玥朝他们上了马车,魏璒驾着马车往村口去。
一面土墙下,身材娇小的女子眼巴巴望着马车绝尘而去,她一手搭在微隆的小腹上,说道:“姐姐,你说她会不会救咱们?咱们要不要去跟她求救?”
她身后跟着一名小腹挺起的女子,那名女子苦涩一笑:“她出身娇贵,怎会为了你我趟这浑水。你也听到了,那是她家的婢女,她才会出面。快走吧,不然那帮人就要追来了。”
“好。”
一声应答后,两人消失在土墙之后。
马车内,相奈儿边哭边抹眼泪,李玥朝将她带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好一会她才缓下来情绪,她抽泣着问李玥朝:“小姐,您怎么来了?”
李玥朝看着她红肿的脸和流血的手腕,心疼地拿出帕子,让陆译打开水壶, 打湿了帕子,轻轻擦了擦伤口的血迹。她说道:“这事牵扯甚广,你被人算计了。我不亲自过来,怕是没完。”
相奈儿怔住:“被人算计?”
李玥朝点点头,然后叫魏璒停下马车。
魏璒撩开帘子,十分默契地问李玥朝:“小姐是让属下偷偷返回村子,看看究竟何人唆使赵氏和项有乾。”
李玥朝道:“没错,如果我是我唆使了他们,我一定不放心,会在附近监视。出了事,我还得确认后续如何。”
陆译挠了挠头,他们家小姐竟也长脑子了?
魏璒将缰绳交给陆译,他回去村子,陆译驾着马车到旁边林子去等魏璒。
陆译拿出随身的伤药给相奈儿的脸和手擦上,李玥朝给她包扎好。瞥见陆译的手腕也被勒住血痕,李玥朝让他伸出手。
陆译说道:“小姐,属下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碍事。”
“该上药别磨磨唧唧的。”李玥朝直接拉过他的手,给他涂了药膏。
陆译看着低头给他涂药的李玥朝,先是惶恐,身子僵住,跟木条似得。他们之间不仅男女有别,她还是主子,他不过是个奴。 渐渐地,他不那么僵了,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他们家小姐变得好温柔。
李玥朝也给顾初的脸上了药,他的脸和相奈儿的脸都是五指印清清楚楚。越是看着,李玥朝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顾初似乎是看出李玥朝的心思,他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五小姐放过我爹娘。”
“还疼吗?”李玥朝柔声问他。
顾初摇摇头:“不疼了。”
“好孩子。”李玥朝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