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啥时候,吴老贵儿掺和进来,指着这帮小青年说:“你们?快拉倒吧,干这样活,还得我这个老将出马。”话音刚落,吴青赶紧附和:“对对对!让我爸给咱们做技术指导。”
邱明,刘学仁,尹向东,刁瑞姣和照丹一阵欢呼:“欢迎欢迎。”
彭海见大伙热情很高,心里也特高兴,他说:“这家伙,什么事一有年轻人就热闹,行,这个事只要金哥愿意,就让老贵儿领着他们干吧,先把我家盖房子剩下的料运过去,不够再动员乡亲们。”
金长山发现,吴老贵儿干活不是光吹,也真是出手不凡。到了西山坡下,老贵儿用脚在地下扑拉一块平整的地方,撅了根草根当笔,给金长山画了一个图,哈,有模有样。
看后金长山说:“老贵儿,你这是要给我盖个二层楼哇?”
“对呀。”老贵儿认真地说:“你这棚子不是放东西,是人住啊。地下潮,要不然还得盘炕。我的想法是,下边这层就当你们城里人的大厅,来人是客厅,吃饭是餐厅,日常活动就在下层,睡觉不行,你得到楼上,上面是卧室,怎么样?行不行?”这老贵儿想的真周全,连这帮小青年都服了,异口同声地说:“姜,还是老的辣呀!”
吴老贵儿和金长山把长、宽、高尺寸研究完之后,做了预算。这吴老贵儿又开始调兵遣将了。这回不是干活,而是找材料。青年们都领着任务走了。吴老贵儿拉着金长山:“走吧,金哥,咱哥俩找个地方喝酒去。”说是找地方,西南岔没有酒店,也没有旅馆,连个小吃部都没有,也就是回家。到家一进院,见吴青和尹向东正往蚂蚱子上装木料呢。因为木头太长,蚂蚱子运不了,吴青进屋给邱永吉打电话。
“邱大爷,我就找你,借一下你家四轮子,运料,没人能开呀,你给跑一趟呗,邱明没在这儿。”一定是邱永吉答应了,吴青撂下电话出去告诉尹向东,把蚂蚱子靠边。
钟丽华见老贵儿找来了金长山,不用吩咐,就开始张罗菜。两人进屋唠嗑,金长山开始打量吴老贵儿的家。老贵儿家的院子挺大,有点坡,和村里所有人家一样,坐北朝南的大瓦房,两边是装农具、农药和杂物的场房,前院门口边上是一栋玉米楼子和一个狗窝,后院大部分都是菜园子,再就是鸡窝和茅房了。
也许他家房子盖得比较早,有些旧了。院子里到处鸡粪,乱草和垃圾。屋里摆放很陈旧,很随便,不是很整洁,炕柜边上的箱盖上,包括电视上,灰尘挺厚。好像很久也没擦了,金长山心里想,这吴老贵儿两口子可不算个干净利索的主儿,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没个整洁的样儿。看上去,他早就习惯了,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压根儿就没有感觉。头发长了不剃,胡子长了也不刮,看样子,脸好像也不怎么洗,就是洗,估计也就是三把两把糊弄糊弄而已。
但金长山发现,老贵儿的酒量可不小,他见两个菜上桌,端起酒杯,郑重其事地说:“金哥,今天咱哥俩在我家,一定得喝好。你,就是我亲哥,别的咱先不说,改厕所这个事,老书记咱不攀,以下,谁的关系也不能和咱哥俩比,你说是不是,等我家改完了,再去老邱那儿,那是我的铁哥们,你看行不行?”
金长山和老贵儿把杯一碰,来了一大口,说:“就听老弟的,改完你家上老邱家。”钟丽华在厨房已听见两人说话了,端上一盘尖椒干豆腐,冲着金长山说:“你们哥俩就是投缘,金哥,你可喝好。”
“喝好喝好。”金长山把第二杯已经喝干了。这功夫老贵儿还要倒。一杯二两半,两杯可就是半斤酒了。再喝,金长山有点招架不住了。他忙按住老贵儿的手,说:“不倒了,不倒了,我喝不了了。”
钟丽华也从屋外进来劝酒:“金哥,也没啥事,多喝几杯,咱们农村到农闲干啥呀,喝呗,俺们家老贵儿早晨起来,睁开眼睛就喝,一天三遍。”
“哎,这可了不得。早晨喝酒一天醉。”金长山十分认真地对吴老贵儿和钟丽华说:“要想多活几年,早晨是万万不能喝酒的。”
“他?谁说也不听啊!”钟丽华指着老贵儿说:“深更半夜想起来也喝两口。酒,比他爹亲。”吴老贵儿真有那个劲儿,他老婆当着别人的面,说的好听不好听,他全然不往心里去,也不争,也不吵,我该喝喝,该喝多少喝多少,啥也不耽误。这不,他笑嘻嘻地挪开金长山压着酒杯的手,又给他倒了半杯,然后自己满上,端起来,往金长山的酒杯上碰了碰,嗞的一声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前,示意金长山:“喝呀,金哥。”也就是这个时候,邱永吉开着四轮子送完料回来,被吴青硬拉进屋。
“爸,我邱大爷要回家吃去。”
“你要回家,走错门了吧?”吴老贵儿说:“老邱,大哥,咋的,知道金哥在这儿,你不愿意见哪?”这吴老贵儿把个邱永吉将的无言以对:“你,你瞎咧咧个啥,别拽我,洗把手就来。”邱永吉一上桌,老贵儿更来劲儿了。他先给老邱倒了一杯,说:“我和金哥一人三杯,你呢,就补一杯,不算赖吧,你干了,我再给你满上,咱们慢慢喝。”
邱永吉用眼睛瞪着老贵儿,说:“这60°的小烧,我多咱干过一杯?你咋的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