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户的同学们离开西南岔之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嫁到刁家,成了他们的五嫂。
这次突如其来的聚会,着实让杨雪梅意想不到。她说:“你们这些城里人,早把我这乡巴佬忘了吧?”
“哪能呢,哎哟,真是的,五哥呢?”大伙忽然想起来,不由得问杨雪梅。
“嗯,我在这呢。”刁老五还是那么少言寡语。就这么一句算是打过招呼了。
“行了,行了,一会再唠,五哥”彭海吩咐刁老五:“去抱柴禾,哎,立环哪,快去把大哥大嫂请过来,帮忙整菜,喝几杯。”
因为来的时候带着烤鸭,烧鸡,肠,肚等熟食,简单炒了几个菜,二十多个人用门板当桌面,团团围住,喝了个一醉方休。
席间谈话了解到,彭海当兵入党,回村后选上了村主任,和尹德伯搭班子,配合得不错。这几年他找项目,跑贷款,给东家选种子,给西家定化肥,一心朴实地想尽快让西南岔的乡亲们脱贫致富。乡亲们人前背后都夸他,是个好带头人。可他自己不这么看。他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不怕忙,也不怕累,可村里的面貌,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改观,他老觉得亏欠乡亲们似的,心里不安,还有点心不甘。
他说:“村里的房子盖的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路,一定让市里的、县里的大客车通到咱们西南岔。”
也就是从这顿饭开始,金长山萌生了帮助这个光想着乡亲忘了自己的彭海,把房子盖起来的念头。
金长山的车此时已开进了腰岭子村。这里离西南岔只有三公里的路程了。
腰岭是个大自然村,又是交通要道。每天去市里、县里和乡里的大客车都要经过这里。每月逢三逢九,这里是十里八村的集市。主干道边上,饭店、小吃部、种子化肥店、建材商店,还有农机修理,家电維修等一应俱全,比乡镇小不了多少。每到赶集的日子,这里人声鼎沸,车来人往,摩肩接踵。今天没集,大街上行人不多,金长山一脚油门,向西南岔方向拐去。
路突然窄了不少,坑坑洼洼也多起来,面包车一过,尘土飞扬。突然,金长山发现前面有人招手,他赶紧刹车。停稳后下车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两个熟人。
“哎呦,怎么是……”
一位是彭海的大舅哥孙立成。这是在前年来集体户时认识的。另一位可奇怪了。是前些日子在世纪广场上救自己的那位大学生,叫,噢,叫孙照丹。金长山正疑惑的时候,孙立成给他介绍说:“这孩子是我闺女。”
“哎呦,孙老弟,你可养了一个好姑娘啊,”然后就说起他们相识的经过。孙立成满脑门子汗,赶紧拦住金长山的叙述,说:“金哥,你这是上哪儿去啊?”
“西南岔,上你们那儿去呀。”
“那快走吧,家里急死了。”孙立成急忙蹲下身,扶起用油锯改制的摩托。当地人管这个自制的家伙叫“屁驴子”。三个人一起把屁驴子抬进面包车,重新上路了。
在颠簸的车上,孙立成告诉金长山,今天他妹夫家盖房子上梁,派他来腰岭买红布,正巧赶上闺女今天回村,他就骑着屁驴子到腰岭,一来买布,二来接孩子,没想到自己改制的这土玩艺不争气。在这路上一颠,坏了,说啥也打不着火,家里边上梁等着这红布呢。
这个金长山知道,当地人盖房上梁到一半的时候,在房架子中间的梁上,要挂一块红布,并放上一把斧子,大概是镇宅祈福的意思,这个传统程序不能丢,家家如此。
金长山加大油门,车后拖起一条烟尘的长龙。
“回来啦,回来啦,可回来啦。”大溜儿最先发现孙立成拿着红布从小面包车上下来。休息的人都站了起来,迎过去。
大溜儿在村里,因为凡事跟风,自己没主意又不拿主意儿出名,加上姓刘,人们甚至忘了他的真名实姓。老的少的都异口同声喊他大溜儿。村里的大事小情,没人在乎他,他也不在意。别看大溜儿是个墙头草,可养了一个挺有主意的儿子,名叫刘学仁。是孙照丹的高中同班同学。这孩子从小胆小,本来学习挺好,平时的成绩也不错,功夫下的也深,眼睛都累近视了。但他心里素质不行,一到大考,成绩就不理想。高考落榜后重读了两年,考一回败一回,同学们都叫他大学漏。
这功夫,大学漏发现孙立成身后孙照丹的身影,他一阵惊喜,赶忙迎过去,帮助她往下抬屁驴子。
“照丹,快毕业了吧?”
“嗯,没几天了。”孙照丹回答后反问道:“你现在干啥呢?”
“没干啥。这些日子种玉米,刚完事,你得住些日子吧?”刘学仁试探着问。
“我们同学都在忙着应聘,找工作呢,我趁这工夫回家看看。今年开春正赶上我们考试,种地也没帮上家里忙,心里不落忍,回来瞅瞅,等发毕业证的时候,我再回校。”孙照丹说到这儿被院子里的人大呼小叫地打断了。
“西南岔来客人了。“孙立成一声吼,人们往车前围过来。金长山笑容满面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彭海乐得边说边抢上前与金长山握手。
“春风啊,”金长山喜笑颜开:“西南岔有喜事,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