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自信出现的毫无征兆。
宋时瑶后来想到,可能是大师姐和顾承安给她的自信太多了,她才会这般自信地认定了自己一定可以搓出去浊丸来!
药庐很快热闹起来。
叮叮当当,乒乒乓乓,惹得芙蕖院好些丫鬟婆子驻足观望。
直到天色灰暗,红桑都去大厨房将宋时瑶的晚膳提了回来,宋时瑶才一脸兴奋地从药庐出来。
“我搓出来了!”
宋时瑶的眼睛亮得惊人,在红桑惊愕的目光里,她高声道:“我尝过了!这药丸的效果和医书中记录的一模一样!我炼成了去浊丸!”
红桑脸色一变:“姑娘您怎能……”亲自试药?
然而不等她的话说完,就见她家姑娘拎着裙子冲回了药炉。
红桑下意识追出了两步,她家姑娘就又出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手里多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红桑,你现在就让人把这一瓶去浊丸送去花叶巷!”
成功搓出去浊丸,宋时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梁世柔他们。
但除了梁世柔他们,还有很多人要送呢。
想到这里,宋时瑶将瓷瓶往红桑的手里一塞,就有钻进了药炉:“红柳,紫葡,我们继续!”
“姑娘!”红桑
哭笑不得:“你该用膳了。”
“我不饿!”
“可是奴婢饿了啊……”红柳弱弱的声音从药炉里传来,带着可怜巴巴的委屈:“姑娘,奴婢的肚子都叫唤了一下午了,您就饶过它吧?”
“……”
没多会儿,宋时瑶蔫吧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终于能喘口气”的红柳和紫葡。
“那就先用了晚膳吧。”
……
这一晚上,药庐里的烛火就不曾熄过。
芙蕖院的动静,瞒不过府里的一众人,不过宋时瑶也不曾打算瞒着人就是了,毕竟她以前就是这样的。
想来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宋时瑶亢奋地一夜不曾睡,精神得眼睛明亮,像是揣着九天星河。
也亏得她这会儿年纪小,熬了一晚上,眼中没有丁点儿血丝,眼下也不见丝毫的乌青。
不像红柳和紫葡两人,人都站不直了。
“你们俩快去休息吧。”
宋时瑶满心愧疚,小声许诺:“下回绝对不会熬得这般晚了……”
红柳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回道:“姑娘,您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咳。”
宋时瑶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弱弱地发誓:“下一次一定不会了!”
红柳给面子的敷
衍:“嗯嗯,姑娘说什么,奴婢都信了。”
因着红柳和紫葡两人熬了一夜,陪着宋时瑶去松鹤院请安的,自然就是红桑了。
不过宋时瑶想了想,将紫桃带上了。
紫桃和紫葡一样都是芙蕖院的二等丫鬟,因着她是个恬静不爱出头的性子,所以在芙蕖院里的存在感不强,不过她的女红最好,宋时瑶好些衣裳都是紫桃缝制的。
这会儿宋时瑶让红桑和紫桃一人捧着一个木盒,里面各都放了一个白胖的瓷瓶,里头各放了三枚去浊丸。
这是她带着红柳紫葡熬了一晚上的一部分成果。
最初搓成的那些去浊丸,宋时瑶还是先让红柳收了起来,以后用来打赏人最是合适不过了。
后来搓成的去浊丸品相更加完美一些,药性也稍微增加了一些,用来送人更好。
老夫人是永安侯府里的老祖宗,早年被老永安侯气坏了身子,后来又生过两次大病,身子便越发弱了。
但因为有六姑的调养,这些年倒也还算稳妥。
照理说,有老夫人的这才因果在,六姑不该那般容易地被赶出府去才是,可偏偏就是说赶出去就赶了出去。
宋时瑶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来。
不管怎么
说,老夫人虽然不管事,对她却是很好的,纵然是上一世她被赶出府,阖府的主子都恨不能对她赶尽杀绝的时候,老夫人也不曾对她有过只言片语的落井下石,还做主让她带走了芙蕖院里的东西,只不过心高气傲的她没有接受老夫人的这片心意。
松鹤院到了。
因着老夫人的身子不好,所以后院的主子们不必日日前来请安,只每月初一、十五来一趟即可。
进了正房,宋时瑶毫不意外自己是第一个到的。
不过屋子里伺候老夫人的闵嬷嬷却是一脸的惊讶。
“大小姐,怎的这般早?”
话音未落,闵嬷嬷又笑了开来:“快快,大小姐快些进屋,方才老夫人还在念叨大小姐呢。”
宋时瑶笑弯了眼睛:“我这一路也在想祖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