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白?
宋时瑶没有想到,当时红柳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情况下,还能注意到她的脸色发白。
可从始至终都与她正面对视的永安侯夫人,却是问都不曾问上一句。
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
所以,是因为宋轻暖么?
宋时瑶的眼底有嘲讽转瞬即逝,她看向红柳红桑两人,对上两人欲言又止的眼睛,笑了起来:“我今天算是走了一场大运。”
虽然足够惊心动魄,还和死亡擦肩而过,可她竟拜了上一世救了容阳城的息苍神医为师!
更令她惊讶的是,先前被她挟持的摊主也是这息苍!
大约是报复她挟持他的仇,息苍将顾承安送走之后,就逼她泡进了一桶滚烫的药水之中,桶下还一直烧着火。
若不是后来进屋查看她情况的结云师姐告诉她,息苍这是在给她锤炼身体,好让她以后能更轻松地学会他的真传,她还以为息苍这是要将她煮熟了吃掉!
想到这里,宋时瑶的表情十分微妙。
红柳下意识看向红桑,见她摇了头,顿时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夜色越发深了。
重生回来不过一天的宋时瑶筋疲力尽,沐浴的时候困得眼皮都睁
不开了,躺下后脑子里更是丁点儿念头都无,一下子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之中。
另外一边,皇宫里,顾承安终于醒了过来。
守在床边的大太监赵林大喜,忙让人回禀奉央帝,自己则是拎着衣摆快步跑去,手脚麻利地扶着顾承安坐了起来。
“小祖宗啊,您可算是醒了!陛下都担心了一整日!”赵林替顾承安掖好了被角,又道:“陛下今日可是大发雷霆了,抓住了七八人,只是……”
“好你个赵林!朕的功劳,你也敢抢?”
奉央帝佯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顾承安看过去时,他人已经绕过了屏风,脸上急切的担忧毫不遮掩,瞧见醒来的顾承安,顿时露出喜色来。
“臭小子,你果真醒来了!”
奉央帝在顾承安的床沿坐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坏了,他咬牙切齿地道:“可恨那些人牙中藏了毒,一被抓住就服毒自尽了,不然我定要将你所受的这些苦,百倍千倍地加诸到他们的身上!”
他虽只是承安的舅舅,可承安自小在他跟前长大,总是后宫那些皇子加起来,也不如承安一人在他跟前的时间。
承安又是打小就懂事的,对着他只叫
舅舅,从不因他是帝王的身份就敬畏有余、亲近不足的。
奉央帝与顾承安,纵不是亲生父子,也比亲生父子还要亲密。
这一次顾承安受了这般严重的伤势,当真是比奉央帝自个儿受了伤还要疼。
瞧见奉央帝这般愤怒,顾承安生怕他气坏了身子,正欲开口,就见奉央帝话锋一转,鬼鬼祟祟地凑到近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今日叫你舍不得丢下、拼死也要带走的小丫头可是永安侯的嫡长女?我记着她比你小了几岁吧?”
听到宋时瑶的名字,顾承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呼吸急促地问道:“舅舅,小哭包她怎么样了?她回去了吗?”
“小哭包?”
奉央帝下意识就要追问这“小哭包”的由来,不过瞧着大外甥急得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终是没忍心继续逗他。
“一个时辰前,她还未曾回府。现在回去没有,不好说。”奉央帝没有丝毫隐瞒的打算,“朕在接你回宫之后,就让人去寻她的下落。虽没有找到人,但可以确定的是,她无性命之忧。”
说到这里时,奉央帝的表情有一丝微妙。
顾承安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
奉央帝一把拦住,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做什么去?”
“我要去见她!不然我……”
“见什么见!”奉央帝气得脸都红了,“你知道她人现在何处么?”
“我不管,我就要去见她!”
“不许去!”
奉央帝和顾承安两人,一个比一个脾气倔,这个时候谁来安慰都没用,赵林在一旁瞧着,急得满头大汗,好几回想要开口都被奉央帝一个怒视瞪了回去。
忽的,赵林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瞥了眼僵持不下的两人,拎着衣摆小跑到了殿门口,一个小太监与他耳语了几句。
赵林大喜,没等跑回来,就惊喜地叫嚷道: “陛下,衙内,你们别吵了——那宋姑娘回府了!”
顾承安“唰”的一下扭过头:“当真?”
“千真万确!”
赵林一脸的笃定:“是巡风让人送回来的消息,定是不能错的!”
巡风是奉央帝最为信重的暗卫,可他又不仅是奉央帝的暗卫。
顾承安很小的时候就被奉央帝接到了皇宫,可他到底不是皇子,养在后宫里终究是不妥,所以奉央帝就将小顾承安交给了巡风。
某种程度上,巡风就是顾承安的养父,情谊也是堪比父子之情的,为此奉央帝没少看巡风不顺眼。
既是巡风守着小哭包那边,顾承安顿时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