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踉跄起身，提着一篮子红鸡蛋上前。
鸡蛋旁边还放着一个红布包，一看就是包的钱。
这这这……
姜清一个“打住”的手势制止对方上前，顺势把那篮子鸡蛋又推了回去，苦着脸向周三川发出求救信号。
周三川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还有自己徒弟出师了的自豪感，手一背干脆随她去了。
“大夫，您一定得收下，俺们老刘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您不收……是不是看不起俺们？”
这话出口，直接把她架到高处，姜清为难的五官挤在一起，抬眸的瞬间看见大门外面挤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还好她带着口罩和眼镜，头发乱得不成样子，不然……有心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这些我不能收，治病救人都是医生的天职，就算是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
姜清平时是不会说这种面子话的，但现如今这老刘家一群人直接把她架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她也不得不说些听起来就很矫揉造作的话。
“那怎么行？”
“大夫，要不是您，俺儿就站不起来了……”
“这样，等俺儿出了院，俺让他亲自来给你磕头！”
这老刘家一家子实诚人儿，
见姜清死活不收，直接把专门定做的锦旗给他们挂到了墙上，围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见了这一慕，都跟着起哄鼓掌。
场面宏大，感激声一刻不停，“人家说城里都兴这个，这是俺们的一片心意，您可一定得收下哎。”
妇人指着红色锦旗和她细说，语速之快导致姜清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能硬生生的听着。
敲锣打鼓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外面围观的人也是只多不少，姜清几次打发才将这群“热情村民”给送走。
她拖着精疲力尽的身子从门外回来，一进来就看见周三川摸着锦旗爱不释手。
“唉，咱老头子行医六十多年，到现在也没收到过一个像样的锦旗，倒叫你丫头先收上了。”
这话酸溜溜的，姜清听了直翻白眼儿。
“你要喜欢你就留下，反正上面也没名字。”姜清对这种虚的东西从来不会有过多的留恋，区区一个锦旗她都不放在眼里。
甚至说，上次她救了那个青年男人，这事儿她回来没两天就忘干净了，今天要不是这家人大张旗鼓的来感谢她，她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这丫头，这种东西怎么好据为己有？”
“你好好收着，别弄丢了。”周三
川一边抚住锦旗一边和她说道，满心满眼都是期待与伤感。
老头子很少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姜清看了也愣了半秒，半晌才怔怔的应了一声，“知道了，我收好还不成么？”
“老周你吃饱了别乱跑了，免得有病患来找你看病找不到人，你瞧瞧，你错失了多少收锦旗的机会？”
姜清笑着调侃他，惹得周三川气鼓鼓的，“哪是乱跑，我那是锻炼身体。”
“对，说的也没错。”
“和村口老太太聊天确实有益于身心健康，这几天我看你面色红润了不少，吃的也多了，说不定你都能再活八十年……”姜清阴阳怪气的毛病丝毫不改，占上风的机会从不留给别人。
周三川被“揭穿”，傲娇的剜了她一眼，“我给你找个师娘有什么不好？”
“不像你哦，订了婚都要逃跑，现在这年轻人啊……”
“不说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话从周老头嘴里说出，莫名带着喜感。
姜清不加收敛的撇嘴，“我那不是逃跑，我那是怕耽误人家。”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这首歌你没听过吗？”
姜清满不在乎的回应，笑容潇洒又搀着些许苦涩。
微型炸弹的研究
已经有了起色，不出意外的话，出了年关她就能进入炸弹测试环节，等一切准备就绪，她就得去bloodroses集团硬碰硬了。
能不能有命活着回来还是未知，不如早点和霍云祁断了，免得耽误他另找新欢。
“不知道，没听过，也没爱过。”
周三川扬扬手，歪歪斜斜的进了堂屋。
姜清手攥着锦旗站在原处，他的话在耳边闪动几下，突然感觉周三川人生经历也挺好的，断情绝爱没有烦恼，撩小老太太时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说不定，她还得学习一下周三川的豁达。
山涧林立，惊鸟四起，姜清蓦然回神，抬眸望了一眼未南下的老雁，心情莫名低沉。
……
江城的冬天是很冷的，但冉然似乎不信这个邪。
瑞华商厦内部，冉然面含笑意冲刚到的霍灵儿招手，不自觉地掩了掩身上的薄绒大衣。
“冉然姐，真不好意思，路上车太堵了……我都迟到了。”
霍灵儿娇柔造作的整理了一下发型，快步跑到冉然跟前，身上的冷气冲到冉然面前，让冉然下意识的往后撤了半步。
这防备的姿势引起了霍灵儿的逆反，她当即上手搂住了冉然的胳膊。
冉然眉头越锁越紧，要不是身边这人是霍云祁的妹妹，她早就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