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有杀过人，他说鼓不起那个勇气。
其实就是钱没给够。
前几天，有人雇他来北城，给了他一管无色无味毒药，让他给安文医院的迟柏松注射，他来了北城好几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六个嫌疑人在宾馆给了假地址后，立马从宾馆溜走，给幕后真凶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对方得知迟茉莉顾九霄此刻不在医院，命令他即刻行动。
黑衣人本以为病房里只有迟柏松一人，没想到这儿还有个护工，他接到的任务只是杀了迟柏松，便将叮叮妈打晕，避免别人发现，拖进病房里藏着。
也可以说，如果不是叮叮妈拖延，那一管毒药已经打进了迟柏松身体。
他并没有跟幕后真凶见过面，但身为“枪手”，一些证据自然要留下，为了以后勒索。
“我们绝大部分时间通过短信联系，只有一次他给我打了电话，我知道他在萧阳市，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他同伙是个女人，关系很亲密，大概率是夫妻，电话号码可以给你们，我也可以当着你们的面联系他们，手机就在我裤包里。”
迟茉莉叶离对视一眼，叶离道：“不像是撒谎，先把
他手机摸出来看看。”
“能不能帮我止止血。”黑衣人眼神求助叶离。
叶离看了眼迟茉莉，见她点头，翻了个白眼起身，去顾九霄床边柜子里把急救箱拿来。
她敷衍的给黑衣人包扎了下，勉强止住血，对差点害死迟柏松的人，她没必要心软：“你提供的情报要是无误，你的腿我会给你治好。”
“我说的都是真的！”黑衣人急了，他也没想到这两个女人这么狠。
一刀刺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摸出手机，点亮屏幕，里面有3通未接来电，迟茉莉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将手机对准黑衣人的脸，让他解锁。
点开短信，查看两人聊天内容，说得都比较隐晦，但大体就那意思，给迟柏松注射毒药，定金六十万，尾款五十万，事成之后拍下照片，发给对方，对方立马给钱。
在知道那毒药不致命后，110万超出了迟茉莉的想象，还挺舍得花。
“你从哪儿弄到的毒药？”
“我之前就在萧阳市，他们放在一个寄存箱里，我去拿的，我好疼……”
白色纱布染成了红色，他疼得发抖，脸上几乎失去血色，腿伤不至于让他流血
过多而死，却有可能因为疼痛而昏厥，而且他本来还有轻微脑震荡。
迟茉莉犹豫片刻：“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六个零，能给我吃点止痛药吗，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迟茉莉看着叶离点了下头，叶离明白，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便收起桌上刀子，清理掉地上血迹。
迟茉莉给黑衣人解绑，威胁到：“我们能救你，也能杀了你，别想跑，我还有话问你。”
“不敢，不敢。”见识到这俩人的厉害，他不敢再有其他想法：“我手机里有一段聊天录音，你可以听听。”
没一会儿，傍晚见过的小可推着病床到达门口，进病房看到黑衣人，下意识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什么都没问，跟叶离迟茉莉一起将黑衣人抬上病床。
叶离拿白布给黑衣人盖上，两人离开五楼，去一楼手术室。
不知为何，黑衣人走后，里头的血腥味却愈发浓烈，迟茉莉打开所有窗户，把房门开了条缝，拿着黑衣人的手机坐回顾九霄身边。
她把手机给顾九霄，叶离已经拔了他的输液针，他两只手都能动，只是得比较小心，以免扯到伤口。
他刚才听了“审
讯”全过程，又看完短信内容，大致明了。
“听听那段录音再说。”
迟茉莉点头，播放录音。
“定金六十万，一块钱都不能少，不然你另找他人。”是黑衣人的声音。
“好，我马上转给你。”
听到这声音，迟茉莉瞬间瞳孔睁大，浑身僵硬，脊背发凉，万分不敢相信。
顾九霄注意到她的情绪，问：“怎么了？你认识？”
迟茉莉愣愣抬头，手机里还在播放录音。
“如果你被抓住，不能供出我。”
“我明白，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了，这点规矩很清楚。”
“聊天内容删了，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我知道。”
“事成之后给我发消息，去国外躲躲，近几个月内不要回国。”
两人的对话只有这么多，拢共不到两分钟，后面应该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没继续录，黑衣人说过还有个中年女人说话，两分钟的录音里并没有女人的声音。
迟茉莉又听了遍录音，眼神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渐渐变成怒火中烧，她紧咬牙关，气得肩膀一阵阵抖动。
顾九霄看得出来她在压抑着愤怒。
想来她认识幕后凶手，
或许跟对方还挺熟悉。
当然熟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相处了近20年，她能不熟悉吗。
“迟瑞辉的声音。”她突然出声。
顾九霄怔愣，同样出乎意料，难以置信，他看了眼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