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龙听见睚眦的话，每一个字都听见了，甚至都听见了标点符号。
但他依旧靠坐着老板椅，目瞪口呆。
不是他镇定。
并非他不想动。
是他吓麻了。
腿麻、手麻、脸也麻，肾都麻了。
要吓出胆囊炎、胆结石、十二指肠溃疡了。
这时，桌案上的笔记本电脑传出了男人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林老板？”
林龙没回答。
两位保镖也咧嘴站在原地，没敢吭声。
姜小龙走过去，把斩鬼剑放在桌子上，侧腿随意坐上桌子，他拿起了笔记本电脑，看到了视频画面里的中年男人。
虽然知道和林龙谈生意的人，多半也是黑商，但他也是很客气。
低调的装叉才致命。
有反差萌，他这是反差狠。
姜小龙最近在摸索这么一个套路，“你好，不好意思哈，我找林龙有点事儿，打扰到你们谈话了。”
视频画面中的中年男人，看到姜小龙的脸，先是疑惑地皱眉，用手指擦了擦鼻子，然后猛地瞪大眼睛。
“你、你、你是……”
他结结巴巴，愣是没敢把‘姜小龙’三字说出口。
害怕一说出口，就会成真。
姜小龙没等对方的下句，他自报姓名，“我是姜小龙，人送绰号姜神，姜小龙的姜，出神入化的
神，姜神，都是虚名，让我很惆怅。”
嘚啵嘚几句刷存在感，他询问道，“请问你是哪位啊，是不是黄市的大老板？”
“我、我……”视频画面中的男人眼神飘忽，张口结舌，抬手挠了挠脖子，接着，他一动不动了，画面定格了。
“诶？卡了吗？”
姜小龙疑惑，点了点屏幕。
视频通话的计时在正常跳动，但画面中的人物却一动不动了，眼镜也不眨。
“看来是网络卡顿。”
他盯着视频画面看。
睚眦的嘴角撇得老高，它再次问话，“林龙，睚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儿，就是在和本宫为敌，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林龙已经能动了。
但他没有话说。
脑袋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说什么？
嘴角的神经跳了跳，他也像网络卡顿了，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珠不转，眼皮不眨，也不回话。
“装聋作哑，沉默是金，无声的反抗，本宫懂。”
睚眦打了个响指。
它吩咐两位保镖，“你俩个狗腿子，给本宫削他，往死里削，给他打到肾透支，本宫不说停，不准停。”
它凶恶的双眼，瞪着两位保镖。
两位男保镖根本没勇气和睚眦对视。
他俩犹犹豫豫，更没敢多犹豫，抡
起拳头冲林龙下手了。
砰。
林龙被一拳打翻在地，陷入两位保镖的拳打脚踢之中。
保镖有事真上。
打人是真疼。
两位保镖怕招来睚眦的怒火，没敢弄虚作假放水，对着林龙是狠揍。
反正林龙也在拿他俩家人的安全，来胁迫他们的忠诚，此刻动起手来，他俩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叮啷哐啷……
“诶呀，好疼啊，别打了。”
林龙装不住了，抱着头，惨叫求饶。
“我错了，我去参加会议。”
“睚眦，我错了，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他语无伦次求饶。
睚眦跟没听见一样，它也走到桌子旁，和姜小龙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看视频画面里的中年男人。
未得到它的命令，两位保镖不敢停手。
一想到惹到了睚眦，林龙百分之九十九栽了，他俩也逐渐放开了顾虑，下手越来越狠。
一个保镖扯脖领子打大嘴巴子。
一个保镖用鞋尖去踢林龙的后背，往腰子的位置去踢。
林龙疼得嗷嗷惨叫。
五分钟后，林龙被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脑袋肿成了猪头，手臂和好几根肋骨骨折，肾脏、脾脏等脏器受损。
再打下去，会有性命危险。
“停吧。”
睚眦随口说一句，继续和姜
小龙看电脑屏幕。
视频画面定格了五六分钟，也不是完全定格，其中的中年男人，早在几分钟前眼珠子就红了，跟着哗哗流眼泪。
不眨眼，眼睛干涩，泪腺自动分泌泪水来润滑。
眼泪流多了，开始流鼻涕。
鼻涕多了，流到下巴，再淌到衣服上。
毫无疑问，中年男人在装画面卡顿，当开始装上，就骑虎难下了，他哪想到姜小龙和睚眦会无聊到一直盯着他。
有什么病呀这是。
他的眼睛一下不敢眨。
以他吃苦耐劳的程度，本该坚持不了两分钟，但林龙的一声声的惨叫，一次次地塑造了他的毅力。
木头人，不许动，谁动谁挨削。
当听到林龙停止挨打，在发出哼哼唧唧、咿咿呀呀的痛苦声，他忍不住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