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落山屯,最近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周寒枫成哑巴了!
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小伙子,平日里可是跳脱的很,一手木匠绝活儿方圆百里之内那是鼎鼎有名的,整个落山屯,几乎每家都会有周寒枫制作的家具。
周寒枫做活儿,那是极尽完美之能事,哪怕是有一点小瑕疵,都会毁掉重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自从一年前变成了哑巴之后,周寒枫就变了。
村民经常发现他在某个墙角不停地踢打,来回转圈,口中念念有词,仿佛着了魔一样。甚至有时还是大白天的时候,开着手电筒,东晃一下西晃一下。
有老木匠说,周寒枫做活儿太过,追求极致,有伤天和。
直到半年前,周寒枫从后山带回来了一段桃木之后,才安静下来。
紧接着,就是无休止的雕刻,无数让人不知所以的符号在周寒枫的刀下铺满了整段桃木,然后就是不停地分割,丢弃。
这一切,周老爹都视如不见,不闻不问。
每当夜半时分,周老爹会在院子里点上一盏油灯,油灯不大,却将周寒枫的周围照得纤毫毕现。
说来也是奇怪,不管刮风下雨,油灯从来就没有灭过,可是周老爹却是一天天的憔
悴下去。
这一日,周老爹拖着身体勉强地倚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的周寒枫手中正逐渐成型的桃木雕,眼神闪烁。
“一尺丁兰分天幽,精心铺设神也愁,文公截尺成美事,碧落黄泉皆可游。”
周老爹的话让周寒枫浑身一震,手中的刻刀飞快旋转,木屑飘然落下,一个拳头大小的人头桃木雕快速成型。
之后,周寒枫捡起地上的刻有符文的碎块,将手中的桃木雕封堵成一个圆球状,仅留双眼位置,散发着空洞诡异的幽暗光芒。
“丈神丈鬼魔天地,量人量身量轮回,五行六道皆可放,从此本命纳阴阳。”
周寒枫口中念念有词,拿起身旁的木尺,开始丈量木雕。
尺长一尺四寸一分,桃木雕不足半尺,却好像量之不尽。随着周寒枫丈量的速度越来越快,木尺几乎化成了影子,在桃木雕周围盘旋。
每一尺落下,油灯的光芒就会暗淡一分,木尺的速度也会加快一分,而周寒枫的脸色也随之苍白一分。
噗!
油尽灯枯,周寒枫喷出一口鲜血,全数撒在了桃木雕上。
桃木雕浑然一体光芒大放,却又瞬间隐没,木尺啪嗒一声落地。
随之倒下的还有周老爹,脸上挂着一丝平
静安详的笑容。
“爹!”
周寒枫双膝跪地猛然开口,一声悲嚎,震惊四邻!
老爹用余生为儿子点灯指路,带着平静与安详远去。
周家父子平日里口碑很好,在送周老爹的那天,几乎全村人都去了。
而周寒枫执意将自己的老爹葬在了发现桃木的地方,填坟平土的那一刻,山花绽放,郁郁葱葱,一株桃木新芽破土而出,众人啧啧称奇,都说这是周家的造化。
所谓尘归尘土归土,因果自有定数,祸福自有天道。
村民不知道的是,周寒枫随身皮袋里的桃木雕震动了一下,一股无比亲切的感觉在周寒枫心底升起。
他知道,父子二人合力完成的通灵尺域在这一刻才算真正了结,才算真正成就了传说中的本命纳阴阳。
而这一年来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祛污辟秽,闭口是为了收心,游走则是为了请神除怪。
没有守孝,在周老爹下葬的第二天,周寒枫就离开了落山屯,随身只带了通灵尺域桃木雕,以及雕刻用的尺子和平刀。
没有人知道周寒枫去了哪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未来会如何,人们只知道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人给他们打造那些精美绝伦的家具了。
一年后,燕
北市兰花街道回龙巷。
巷子尽头有一幢整体青砖结构的二层小楼,面积不大,看起来充满了古韵,客厅一角的书桌旁,一个青年正在那里写写画画。
用的是正常的A4纸,纸上画满了各种符号,隐约可见乾坤八卦、六道、七曜等字眼,一旁压着一柄尺子,还有一个看起来异常圆润的桃木雕。
咚咚咚……
几声沉重的敲门声响起,青年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正是一年前离开落山屯的周寒枫。
“谁啊?”
周寒枫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三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子。
“请问是周先生吗?”
为首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看起来一身正气,只不过看向周寒枫的目光充满了怀疑之色。
这就是童老先生介绍的玄门高手木异人,也太过年轻了吧?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木异人?”后面两人一脸的不信。
所谓木异人,是童敬云老先生在第六局给周寒枫挂的代号,而第六局则是大夏在很久以前就成立的专门处理异常事件的一个部门。
童敬云是燕北玄门道馆的主事人,也是周老爹的生死之交,这幢小楼也是童老爷子的故居。
“呵呵,你们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