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抽口气。
在他们的眼里,许一成纵然不像许一金那样闷葫芦一个,可他也跟许一金一样是诚肯老实善良,像“老狗”这样的他从来没有说过,如今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必然是愤怒之极的了。
许一成闭上失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庞氏,你从未喜欢过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开心,我以为是我不 讨你的喜欢,又或者是我哪里做错了?于是我加倍努力的干活,自打我知事起,我便一有空便下地,地里的农活儿干完了,我便会跟同村的人去镇子里的大户人家干泥瓦,总是想着法儿的多挣些钱来给您用。”
“而您 ,也只会在拿到钱的那一刻对我和言悦色,于是便明白了,你不是不喜欢我,而是嫌弃我挣钱少,于是,为了得到您的关注我便越发的努力了,别个在地里干五六个时辰,我便干七八个时辰,别个做工粗重的活,危险的活儿都不干,可我干,有一次我不小心从雇主的屋顶上摔下来,晕了过去,可是醒来之后我依旧称没事,接着干,为的就是多挣那一百文钱,我在想,有了这一百来文,您总该高兴了吧?”
话说到这里,村里的人也道。
“是啊,一成哥就是这样的,我觉得我地里的活儿干得够多的了,可是 一成哥天不亮就下地,天黑了才回家,饿了便吃几口冷硬馒头,渴了便随口喝溪里的水,你们可还记得
,当时我们村有一个斗坡,那块地谁都不愿种,可独独一成哥把它开出来了。”
那块地很大,可是地理位置不好,没有水源,再加上那斗坡底理埋了许多瓦石头,想要清理出一块菜地来,谈何容易?村子里最勤快的人都没敢动那块地,可是许一成动了,而且还种上了菜,那一年,就数他们家的菜最多,日子过得最好。
“ 一成哥摔晕过去的那次我也在, 他何止摔晕,甚至还吐了血,那个府里的大夫说他有内力,得好生将养,都说我们不要命的干活儿,可是一成哥才是真的不要命。”
“唉,真没想到,一成哥如此的努力,居然就是为了给庞氏挣钱?真真是不划算。”
庞氏是怎样的他们都清楚,就算是以前不清楚,可是自打陆林宣揭露了她的恶毒他们也知晓了,她居然恶毒到连自己的孙子都杀? 虎毒不食子,她怎的下得去手啊?
许一成呵呵一笑,“是啊,现在想来,何其的不划算?可我就是这样傻,以为钱挣够了,娘就会多看我一眼了,可是没有,我受伤了,就算是在她面前吐了血,她也没有看我一眼。”
想到这里,许一成的眼泪又不禁流了出来,若不是大哥 及时直到,他那条命那个只怕就没了。
“庞氏,现在看来,你不是嫌弃我,而是根本就没有想过我活, 对吗?”
否则,身为一个母亲,又如何的会亲眼看到自
己的儿子吐血而无动于衷的呢?
“庞氏,你也别说你给我找了媳妇之类的话, 那是因为那年我内伤未愈,你是想着若是我死了,你还要给置办身后事,你还要花上一大笔钱,倒不如给我说上房媳妇,让我分出去,我分出去了,若是死了,那也与你无关,这笔钱也出不到你头上来,你是这样想的吧?”
众人听到这里,不可置信的看着庞氏。
“庞氏,你,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你?你也太狠毒了吧?许一成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居然如此对待他?”
居然为了省这笔丧葬费才给许一成说亲的?
哦不,不是。
她更应该在儿子受伤了带他去看病,而不是想着什么身后事?
等等,也就是说,庞氏根本不关心许一成的死活?
众人想到这里,倒抽口气,这到底是有多无情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许一成呵呵一笑,“是啊,她是该请个大夫来给我治病,而不是想着我的身后事,也就是说,我的生死 她根本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我能不能给她挣钱,挣到钱后,可不可以甩到我这个病弱的身子?”
许一成眼眶子通红,被生母如此对待,换成任何人也受不住吧?
他,哽咽了。
若大的男人流血时都没有这般,只是此刻……
“而对于孙氏,庞氏,你真的以为我不知晓吗?你趁我不在就跟使唤丫鬟似的使唤她,还让她立规矩?大热天的在太
阳底下一晒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她晕到了你才肯放过。”
“孙氏为何会死?大夫说她是体虚体弱,她为何会体虚体弱,那还不是因为你让她夏晒日头冬入寒水?我得知此事时,我就要找你理论,可是孙氏心地善良,她说这天下间的婆婆哪一个没有立规矩的?或许是她哪里做得不好才惹得您生气了,她将一切的罪责推在自己的身上,根本没有责怪于你,直到生小老三时,她挺着个大肚子还要给你洗衣裳?她破了羊水时求你给她 请个稳婆来,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许一成早已哭成了个泪人,额头上的青筋直冒,表情可怕之极,只怕恨不得吃了这个庞氏。
庞氏大喊,“我怎么做的?我不就是做了一个婆婆该做的吗?就算是要生产,那也得洗完了我那件衣裳,她的血流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