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庄老板来这里的确有事,而且还是大事。
他见陆林宣不好惹, 也暗暗后悔为何嘴欠的叫住了这位小娘子,别忘了,她是头一个拿走他店里的布头和让他送尺头的。
没错,他开布庄十余年,从来都是他扣下别个的布头,可没有他把布免费送人的。
面对陆林宣的讽刺,他没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道,“小娘子说得对,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便真的转身离开了。
不过,他这样爽快的离开,反倒让陆林宣起疑了,居然这样爽快?要知道那天买布的时候,满眼满脸的算计呢?
“他真的是来送布的吗?”陆林宣问着一边的奴婢。
这奴婢见她一副庄户打扮,虽然长得漂亮,可到底是庄户出身,这奴婢便露出不耐烦来。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里可是钱府,不是你们走门窜户的庄户人家。”
陆林宣微微一怔,卧了个槽了,捧高踩低都踩到她的头上来了?就算 这是钱员外府,可是她也不想想这员外是多少年前的员外府了,这是上一个皇帝的员外府,如今的皇帝是个新皇,她在这里得意什么?
像这样一个过了气的员外府,她还真的了不得了?若是钱府真的是个当今的员外府,也不会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镇子里头了,夏侯国的都城容不下一个员外府?
陆林宣呵呵一笑,“姑娘,没错,这里是钱府,在你的眼里或许是个高门大府,可在其他人的眼里应该算不得什么吧?……你别生气,我这说的也是实话,我也不是什么随便之人,我是你们员外府请来的大夫。”
这奴婢一怔,居然是女大夫?
陆林宣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姑娘,你近几日是不是胃胀胃痛不消化啊?”
这奴婢表情立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怎的知晓?”
没错,她最近总是吃不下东西,胃胀胀的,而且就算是吃下去了也不消化,她也请府医看过了,开了些健胃的药,可是吃了药吃了三副下去还是这样,原本今日她还想去外头镇子里的大夫瞧的,可没成想布庄的老板拉着她在这里说了半点的话。
陆林宣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大夫, 你这症状不重,你吃的这几副药是养胃的,根本没有达到消炎的效果,这样,你早中晚三次按压大都公孙和腹哀三处穴位,不用按太久,只感觉温热就好,不出三日,我保你开胃消食。”
奴婢张大眼晴不敢相信,只按这几个穴位就成了?真的有效?
陆林宣见她不信,便亲自上手按在了她的腹哀穴上,直至温热才放手。
果然,这奴婢原本的胃痛立时减轻了大半,她这才信了她相信了她的话。
“多谢了,……方才你说的那个布庄老板啊,其实他是来问我们府要不要做夏服的,我们可没有在他那里买布。”
“……这老板,布料倒是不错,可是布比县里布庄的布还要贵上三分,我们家员外才不傻,哪里还会在他那里买布?”
这奴婢说了一大通,根本没有说到重点上去,她这几句话总结起来就是一句,布庄老板是主动上门的,不是他们请来的。
“……不过,今日这布庄老板倒问了我许多奇怪的问题,问我们府是不是来了外人?还问我们府是不是有一个大胖小子?”
“……你说这布庄老板今日是怎么了?我们有堂堂员外府,哪里会来外人?还有,我们家的钱少爷已经上都城了,才刚娶了朝中的一个六品府的庶女 ,又哪里来的孩子?还是个大胖小子?”
“……哼,好在布庄的老板是遇着了我,若是遇着了我们钱管事,只怕是要被打出去的吧?”
奴婢这最后几句才算是说到了重点。
陆林宣目光微闪,她就说这布庄老板不对劲吧?原来是来这里寻人的。
陆林宣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不过,不管这老板寻的什么人打的什么主意,她绝对不会插手,她觉得这老板诡异得很。
布庄老板从钱府后门退了出去,他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便一个闪身到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上,一声“快走”,马夫驾着马车很快便出了这县城。
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一处山脚,布庄老板下了马车径直上山,随后消失在树丛之中。
这山名叫德山,是德县有名的山,别看德县不大,可是这山却不小,足足占了大半个县城,哦不,不对,准确的来说,是先有了这德山才有这德县的,这县城是依山而建。
布庄老板入了深山,来到一座小院前,谁也不会想到若大的德山深处居然还有一户人家?
布庄老板就在小院前停下,整理了衣装, 这才恭敬 拜道,“师傅,徒儿没用,未曾寻到胖儿的下落,还请师傅责罚。”
屋子里头传来幽幽之声。
“你已经尽力了,而且他们是冲着为师而来的,你寻不到不怪你,……还有,我十几年前就不是你的师傅了, 莫要这样称呼我。”
布庄老板卟嗵一声跪了下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年是徒儿我不争气罢了,怪不得师傅,师傅,徒儿想,他们已经寻到这里来了,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