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戟的手一顿。
但也只是一秒。
萧戟低下眼,轻轻吹了吹汤匙里的粥,再慢慢递到凌桉的嘴角,道:“宝宝,吃吧。”
他一字一句,这些话落入凌桉的耳畔的时候,怎么听都像是二次威胁。
“张嘴,宝宝。”
凌桉的眼泪再一次掉下来,心底里想到了萌萌,只好被迫张了口。
于是,萧戟将吹得温度刚刚好的粥,送到她的嘴里,又轻声哄:“真乖。”
凌桉一双手紧紧揪住被子下的床单,死死地,绞在一起。
接下来的时间里,萧戟喂她一口,她就吃了,动作机械的好像在完成某个任务。
直到一碗粥见底,萧戟说:“还要吗?”
凌桉不吭声。
“那我让人把这些收了。”萧戟起身。
他没有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情,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的有耐心,忙前忙后,细心得不得了。
护士来给凌桉挂今天的药水时,怎么都找不准凌桉手背上的血管,她的皮肤太白了,血管不明显,扎了两次没扎准,抽出来要继续。
萧戟冷着脸说:“你有证吗?”
声音冷得能冻死人。
护士都被他吓住了,针尖一偏,直接戳歪了,凌桉的手背上登时出现一条血珠子。
萧戟迅速上前,握住她的
小手,摁住后,抬起眼戾气满满:“让你们院长来扎。”
“对,对不起,”护士连忙后退,匆匆解释,“这个找不准血管是病人肤质的原因,是很正常的,你,你不要这么紧张……”
但话刚说完,护士转头跑了,要去找院长。
萧戟握住凌桉的手不放,还能清晰地察觉到她在轻微的颤抖。
“是不是很疼?”萧戟抽了棉签给她摁住止血。
凌桉挣扎着要抽回手,但他的力气太大,她没法动作,于是便放任了:“不关你的事。”
她偏过头,视线看向窗外的方向,态度疏离,泾渭分明。
萧戟蹙眉,说:“肿起来了,应该很疼,你等一等,我让他们拿……”
“有什么用呢?”
凌桉垂下眼,瘦小的身子散发着低落又伤心的气息,轻声继续:“有什么用呢?萧戟。”
“我疼不疼,关你什么事呢?”
凌桉恍惚想起来,就在前一段时间,她为萧戟挡刀,那会儿的伤口才叫做疼,可是萧戟不也没像现在这样吗?
那会儿的萧戟,还在兴致起来的时候,让她配合他,满足他。
萧戟眉梢更蹙:“凌桉,我在关心你。”
凌桉垂下眼:“我现在不需要了。”
正好护士带着院长来了,院
长看见是萧戟后,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最后沉默着上前来,小心翼翼给凌桉重新扎针:“凌小姐的血管确实有些难找,这样吧,以后凌小姐的药水,我来负责。”
院长到底是有技术的,扎一次成功了,萧戟的脸色这才好看不少。
“萧总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尽管说。”
萧戟面色不变,淡声说:“先出去。”
院长立即带着护士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病房里恢复沉寂,萧戟的视线重新定格在凌桉的脸上,语气放缓:“宝宝,我们继续谈恋爱,行不行?”
凌桉又开始浑身发抖。
最让她感觉到窒息的点就在于此——萧戟每次都在做出伤害她,欺负她,令她难过的事情后,还若无其事的和她对话。
甚至用如此淡然的语气,一字一句,要求和她重归于好。
重归于好。
怎么可能呢?
她的孩子没有了。
而噩梦的一开始,都是拜萧戟一人所赐。
“不可能的,”凌桉哭着说,“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哽咽道:“你之前说,只要生下来这个孩子,你就放我走;后来你又说,让我打掉这个孩子,你给我很多钱,并且放我走;现在孩子没有了,正合你的意。”
凌桉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掉:“你是不是也应该兑现你的诺言,让我离开?”
萧戟垂下眼,轻轻去握住她的手。
“但我现在不想你离开了,”萧戟低声说,“我想和你好好谈恋爱。”
凌桉猛然甩开他的手,哭泣时情绪也变得激动:“凭什么你想要什么就是什么?”
她继续:“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你和我谈恋爱,你能给我什么呢?萧戟?”
萧戟抬起头,回答:“你想要的一切,钱,物,爱,都可以给你,我会满足你所有想法,只要你提,我都给。”
“如果我说,”凌桉逐字逐句,语气悲恸,“我要结婚呢?”
这句话落下。
病房内出现短暂的沉默。
萧戟皱起眉,道:“我目前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看。
没有结婚的打算。
凌桉彻底陷入绝望,浑身都无法控制地开始颤抖。
“谈恋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结婚吗?”凌桉哭着说,“我从前的计划,是找一个男人,谈一场恋爱,一辈子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