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凌晨啊，那能干很多事情了。”沈之明意味深长。
凌桉瞥他一眼，没说话。
“我开个玩笑。”沈之明笑着说，“但他实在太不是人了，大晚上就走了，要不是我今天来看你，那你岂不是连顿早餐都没有？”
凌桉不吭声。
“我给你喊了早餐，咱们两一起吃。”沈之明说。
实际上，就沈之明个人而言，他还是挺喜欢凌桉的。
凌桉就是那种好女人，她实在是太适合结婚了，但凡她的背景好一些，估摸着整个阜城，没有哪家长辈对她不满意的。
“我的伤快好地差不多了，”沈之明还喜欢和凌桉聊天，什么都说，“到时候我要是出院了，我给你喊个护工来照顾你吧，萧戟都不管你，你太惨了。”
凌桉小声说：“不用的，他没有不管我，我过几天也出院。”
沈之明瞪大眼：“你这程度，这么早出院？”
一瞬间，沈之明已经在心底里给凌桉打上了“傻子”“好惨”“好女人被萧戟骗”的标签，这样的程度出院，显然根本没把她受伤的事情当回事了，不然有个意外什么的，医院不是更方便？
沈之明觉得，估计是萧戟觉得出院，给他自己办事会方便。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凌桉轻声开口：“我也想出院的，我……不喜欢医院。”
沈之明看凌桉的眼神，一直都带着怜悯，这会儿更甚。
他认为，应该是凌桉这个傻女人，为萧戟说话，被萧戟卖了，还给萧戟数钱。
“行行行，你要出院就出院吧。”沈之明说。
他这个人乐观，既然凌桉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他也就看淡了很多，说：“那到时候咱们两还能凑合凑合一起出院，病友。”
凌桉觉得这个主意还行，所以她点点头。
等到早餐送来了，沈之明依旧是拿着公筷，到处尝个味道，他喜欢吃的，他就自己都囤着吃了，他不爱吃的，就留给凌桉了。
反正凌桉什么都吃，他觉得凌桉这样的女人，很好养活！
沈之明说：“看我对你多好！你以后选男人就应该选我这样的，食物都给你尝试哪个好吃才给你，这才是好男人的样子。”
凌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一眼，让沈之明忽然有些心虚。
但是，沈之明依旧面不改色，将餐盒朝着她的方向推了推，开口说：“快吃吧，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凌桉轻声说：“谢谢。”
沈之明更加心虚了。
到最后，可能是良知被唤醒，沈之明把自己喜欢的食物也
推过去一些，开口说：“你要不要尝尝这些？”
“不用的，”凌桉很有礼貌，声音很轻，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好感，“你喜欢的话，就自己留着吃吧，我都可以的。”
沈之明这才确认了，凌桉是一直都知道怎么回事。
他有些羞涩：“哎你知道我把不好吃的留给你啊？”
凌桉点点头。
沈之明有些不懂了：“那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凌桉轻声回答，“你照顾我很多天，还给我送食物，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她说：“人都是要感恩的，如果没有你，我肯定要饿很久，还有……我现在没有钱。但是我出院之后，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凌桉吃饭的时候动作很小心，但无端给人一种很美的感觉，她轻声细语：“再说，你点的这些食物，都是最好的餐厅里做出来的，人的口味是不同的，你觉得不好吃，但是我觉得味道很好。”
换一种思维去想，那就是……她只不过是等沈之明先挑选，然后她再用餐。
就和两个小妹妹出去逛街，看中了不同颜色的棉花糖，一个谦让，一个先选，仅此而已。
沈之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想法，给他惊愕了下。
或许是他见过的坏人太
多了，心思不纯的，自私自利的，倒打一耙的，这些浑浊的东西太多太多，让他忘记了……其实还有如凌桉一样，干净的人。
他仿佛在这一瞬间，看见了美好。
而这样的美好，是他这个圈子里，极其少见的。
沈之明看凌桉的眼神，不再是最初的怜悯，而是一变再变，最后成了灼热。
但被他很快掩藏：“你说的很有道理，人的贪欲太强，只会越来越不满足现状，踩着身边帮助过他的人往上爬，却忘记了要感恩。”
沈之明盯着凌桉小口小口的吃饭，没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凌桉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后退。
“抱歉，”沈之明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心下一惊，但他擅长插科打诨，很快便恢复正常，“我看你很可爱，像小兔子。”
所以，想摸一摸。
沈之明说：“你不会怪我吧？”
凌桉摇摇头：“没关系。”
她说的“没关系”，说明是接受了他的道歉，代表她还是在意的，但最终选择原谅。
沈之明领悟出来这些意思，笑出了声。
两人继续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