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
走廊上的风,冷的彻骨。
滴嗒。
滴嗒。
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伴随着不知哪来的水滴声,在这狭窄的过道上,发出突兀的声响。
“那个就是开车撞了人之后逃逸的?看起来还很年轻嘛。长得也不错。”
“可不吗?你刚进来,不知道内情,这女人进来的时候才十八岁,据说刚好是那年高考,刚进考场就被逮捕了。”
“那现在这是刑满出狱了?”
“可能吧,但我估计她出去也没什么好日子过。”有人窃窃私语,说这事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忌讳什么。
同伴来了兴趣:“哦?怎么说?”
“被撞的是个孕妇
,孩子当场就没了,关键那位孕妇啊……是萧家的夫人!”
萧家。
萧氏,在这阜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其势力和实力至今不为外人知晓,高深莫测,如一汪不知多深的幽潭,外人纷纷忌惮,不敢得罪。
阜城供奉一句话:“萧字赛过阎”。
是个比阎王还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领路的警员在门口站定,面无表情,对着凌桉开口:“出去吧。”
更冷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
凌桉握紧了手,松了又紧,被冻得发青的嘴唇看起来可怜极了,颤抖着身体……踏出了这道门坎。
她抬起头,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
视线
掠过外边的天,夜幕已经降临,只有几颗星子挂在天际上,像是在对着她眨眼。
又好像是在同她说——
恭喜你啊,终于出狱了。
时隔三年,终于……再次站在了这囚笼外,成为了个自由人。
“恭喜,刑满出狱。”阴冷沉凛的男声,带着点哑,传来。
凌桉浑身一僵。
不外乎其他,这道恐怖的男声,像是恶魔的诅咒,刻入了她的骨血里,成为她这三年来的噩梦!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上,开了一扇车窗,露出了男人半边隐藏在阴影里的脸庞。
他一只手轻缓地搭在一侧,五指修长,只有中指指节上的银戒,在月辉下发射着微
光。
萧戟。
是萧戟!
凌桉几乎掉头就跑!
“抓住她。”
随着男人的一声令下,从另外一辆车里迅速下来好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动作狠戾。
半分钟都没有。
咚!
凌桉被几个男人带到了黑色车前,摁跪在地上!
“啧。”萧戟嗤笑,漫不经心抖了抖指尖,“跑什么啊?”
他低笑,是标准的烟嗓:“怕我?”
凌桉浑身颤抖。
控制不住的。
她怕他,当然怕。
三年前的法庭上,是这个男人,猩红着一双眼,双拳握得咯吱作响,恨不得冲上来将她撕碎。
他当年就想要她去死。
让她偿命。
“你……你要,要做什
么?”凌桉抖着唇,呼吸发紧。
她的身体抖得像筛糠,被几个保镖摁着时,显得那么的娇小,莫名地引人怜惜。
但男人视而不见。
冷酷如冰。
阴冷的气息压抑感十足,萦绕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戟终于哑了声开口:“死的是我萧家的继承人啊。”
“当初拍了片,是个男孩。”
萧戟眯起眼,像个讨债的恶鬼:“你不得赔我么?”
话音落下。
凌桉大惊失色!
她哆嗦着,往常恬静柔和的脸上挂着恐慌,纤细柔弱的身躯似蒲柳般瑟瑟,小声结巴道:“可,可是我,我已经坐过牢了,我已经,已经还给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