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
一觉醒来,向兰似乎完全忘了昨夜躲在衣柜里,惊动整间养老院去找的事。
新的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吩咐护工把藤椅搬到院子里,一边翻旧相册一边唠嗑家常。
“梁护工,这是我的外孙女晚晚……这是我的孙子阿健。”日复日,在向兰残缺的记忆里,最宠爱的孙子和外孙女不会缺席。
哪怕她已经五六年没见向子健了。
其实有些亲人不见也好,免得糟心。因为在向子健母子的眼中,向兰不过是威胁向意晚给钱的工具人罢了。
“外婆……”
看到向意晚从客厅里走出来,向兰微微一愣问到:“晚晚,今天可不是周末,你怎么过来了?”
“外婆,你忘了昨晚是我留在这里陪你吗?”向意晚温和一笑。
“哦,好像是……”
向兰往椅背上一靠,挥挥手说:“我好得很,你赶紧回去上班。要是耽误了工作,那个工作狂老板又要责怪你了。”
宋承安和向兰只有一面之缘,说起来还是四年前在她进手术室之前。
那会儿向兰的精神状态不好,迷迷糊糊的拉着宋承安的手,说要把最疼爱的孙女交给他。
每次见面,向兰总是不经意提起宋承安的名字。她忘了从前的很多人和事,好像又没有完全忘记。
大概这个病的后遗症,是造成记忆碎片的混乱。
“放心,宋总答应给我两天假期陪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做。”向意晚半蹲在向兰的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
阳光下,向兰一头银发眉目慈祥。
她打量向意晚的目光温柔极了,像小时候那样轻抚额发说:“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吃饭。好好工作,追逐自己想要的幸福。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把姓宋的小子也带上,正式介绍给外婆认识。”
又来了……
向意晚已经解释过很多遍,说宋承安不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外婆每次见面或者视频的时候,总是不厌其烦提起他的名字。
有一次,向兰还把新来的医生错认成宋承安,场面别提有多尴尬了。
罢了,无论说多少遍外婆下次还会继续这个话题。只要高兴,随她说去吧。
“行了,我陪您吃完午餐再回去行吗?”向意晚轻轻抱住向兰,撒娇说:“我们中午吃南瓜羹、红烧肉和盐水青菜好不好?”
“好好好……”向兰被逗得咯咯地笑,扭头又开始向梁护工炫耀了:“我孙女晚晚长得漂亮吧?她说下次过来的时候把孙女婿也带上……她很优秀,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梁护工笑着附和:“是是是,您的孙女是最棒的。”
在别人的眼中,也许向意晚并不完美的;对于向兰而言,她却是最值得骄傲的宝贝孙女。
午饭过后,向意晚哄外婆睡着才离开。
刚走出养老院,她一眼看到改装过的黄色越野车停靠在最显眼的地方。秦朗倚靠在驾驶座的车门上,粉色衬衣、白色牛仔裤,配搭一副墨镜,风骚又招摇。
看到向意晚走出来,他拼命遭受刷存在感:“小晚晚……我在这里。”
不眼瞎的人都能看到,好么?
“秦少,你怎么来了?”
虽然知道这家养老院是秦家的产业之一,可是像秦朗这种只会花钱的恋爱脑,绝对不会来视察工作这么无聊。
“昨天跟女朋友去附近爬山,路过把你也捎上。”秦朗的长相属于妖娆的类型,五官阴柔,一双桃花眼更是风流倜傥。
虽然是发小,可秦大少爷与宋承安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一个是沉稳内敛的商业奇才,一个是辣手摧花、游走花丛不沾身的花花公子。
秦朗风流,但是不渣。前女友换得比谁都要快,但是分手后从没有人说过他一句坏话。
此外,秦朗这人挺仗义的,但是很怕宋承安。至于原因,他说是一级机密。
“你的女朋友呢?该不会是上次牌局的那位嫩模吧?”向意晚调侃。
秦朗摸了摸喷了定型发胶的碎发,嬉笑说:“你说Annie?那是前前女友了,昨天那位是空姐,早上飞伦敦五点已经出发去机场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向意晚一针见血。
这个嘛……当然是某人告诉秦朗的。
他摸了摸鼻尖,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是欧院长告诉我的,毕竟向婆婆是我推荐进来的人。要是走丢了,他担心会死无全尸。”
像北陵养老院这种高端疗养中心,不是一般老百姓可以进来的。账户上的余额少于一百万,连参观的资格都没有。
嗯,想当年秦朗可是打着兄弟友情价,坑了宋承安足足三百万赞助费才答应接收向婆婆的。
光每年的护理费,也不是小数目。
宋承安一口气交了五年的费用,秦朗豪气地给他一个VIP名额,涨价百分之十。
他可是金主爸爸。
秦朗如今去撩妹花的每一分钱,都有金主爸爸的贡献。
“我外婆在养老院被照顾得很好,多谢秦少的关照。”向意晚诚心道谢。
她的性子很招人喜欢,礼貌、有分寸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