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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万籁俱寂(3 / 3)

需要时间,妻子和女儿也需要时间,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今天的所见所闻。本来徐嘉在感受到家人的异常,就已经决定了离开以后,除去他们的记忆,甚至让他们彻底忘掉自己的存在,但他把这事告之徐远山后,见其忽然充血的眼白和涨成猪肝色的脸,便转开了话题,说自己确实暂时需要离开一段时间,等解决完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后再回来,徐远山才终于缓缓地恢复了正常。

为了让他们安心,所以留下了三个可以和他联系,同时也具有护身、安神效果的指环。

徐远山试过以后,才终于释怀。

当放下戒指,再抬头时,眼前的沙发悄然地拭去了所有痕迹,而厅中,也只剩他一人而已。儿子离开前留下的话,让他很是无奈。

“抱歉了,父亲。母亲的精神出现了混乱,我必须抹除掉她个人与我的记忆。期间,您和安虹灵也切勿在她面前提起关于我的任何事情。戒中各留有一本‘养生’的心法,您只需用心去感应,心法便会自然投影在脑海之中……再见了,父亲。”

……

徐嘉盘坐于青云之端,瞳孔扩散覆满眼白,注视着自己家中的一草一木和亲人。抹去记忆后的母亲已经恢复了正常,在她的认知中,自己无子无女,安虹灵是她的闺蜜临终过继给她的女儿,相处二十年,亦如亲生一般。徐远山和安虹灵自然知道情况,三人坐在沙发中看着电视,期间除了母亲仍在没心没肺的欢笑以外,另外两人,都是缄口不语,仍在消化着不久前让他们颠覆认知的景象。母亲自然不是迟钝的人,当察觉到另外两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再三追问却得不到让她满意的回应时,顿时大发雷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夜与白昼不断交替。

某天,徐嘉终于收回了目光,起身离开。

……

所谓夙念,就是徐嘉当年在下三天中留下的遗憾。虽然在之后的时间里,他已经压制在心海深处,并且每次瓶颈突破时都未被影响,但在双亲的七世轮回中,他也终于知道,这些被他沉于心海的怨念,始终不算消除。不然也不会被中三天的各大仙宗联合起来有机可趁。

徐嘉执掌三书,分别:时间、生命、因果。

徐嘉所悟之道,更是别具一格。可谓古往今来,唯他一人独有,他曾君临银河万族,各族绝学确实各显千秋,然而在他也数不清的无数场博弈角逐的次数中,未尝一败,便可知他所悟之道,何其了得。

寻常修者,有锻体、炼气、造化、入境、涅槃……之说,又有每一境界,划分九段等级的界限,每三等级分别初、中、高乃至九段巅峰;而涅槃之后,便是超脱,可掌一域兴亡;超脱之后,将在一界位列仙班;最后证道成名,通行三界仙门,终成神镜至尊。

但徐嘉不同,他的入道即为神镜,且至今为止,仍未曾有过渐入巅峰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多好,反而在这八百年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质疑自己的路是不是不小心斜进了岔口,从而一错再错。因为哪怕神海七星全开,他仍有一种永无止境的错觉。

徐嘉与其他修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寻常修者的内核,存在丹田。而他的内核,却是神海,通俗的说就是精神。然而这并不是说他的肉身很差,相反,他之前的修为肉身亦是远超他人,一根手指便可擎天。否则也不会有那次屈指弹星球的惊世壮举。

其实独创的路有利有弊,利显然已经无须多言,但弊却也很明显,一言以蔽之就是:很容易走歪。

因为有时候一次顿悟,就是凡人一世光阴。

好在与天同寿,不然不要说另辟蹊径了,也许一次顿悟,尸骨也早已风化多年。

严格说来,徐嘉也难以精准地断定曾在凡俗有过多少夙怨,很多记忆早已尘封,所以接下来的路,他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走曾经走过的路,经历曾经经历过的轨迹,也只有这样,也许才能彻底消除心中的怨念。

好在回溯的代价不算离谱,仅仅只是回笼了他所有的修为,而他根据过往的经验,轻而易举就跨过了入道的门槛,所以在目前的下三天中,仍旧罕有敌手。除非中三天界的各大仙宗莅临此地,不然他一样可以在下三天中横着起舞。

徐嘉在云端漫无目的地飘着,神识覆盖着整个地球,一遍遍地探查陆地、海洋、九幽、仙泉的所有生灵,也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就如同在自己家中一样,肆无忌惮地扫视,某一些灵魂强大的生物似有所感,立即匍匐在地,不敢言语。

凡俗九州势力万千,稍微厉害点的有道门、五岳、鬼宗、阴阳,儒法……

九幽有九大阎罗,八个陌生面孔,一个是前段时间被徐嘉赋予权力新晋位的所罗门。

仙泉原先是十一仙,世俗称之神主,现如今只剩十仙,其中川流之主求百应和木林之主森子夫徐嘉倒是颇有印象。

在徐嘉肆无忌惮地扫视中,不论是凡俗势力还是位列仙班的众仙,尽皆匍匐在地,颤抖不已。便是仅有细微感触的凡人都呆愣原地,万籁俱寂。

良久,徐嘉才收敛气息,却还是忍不住吐槽了句:“垃圾星球,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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