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了一顿,而后才道:“那刘月如既被发卖出去了,不如再往表哥身边添一个,表哥万金之躯,身边总不好缺了人。”
太妃本就喜欢赵玉沁,听她这样说愈发觉得她做事周到,于是便将身边的大丫鬟叫到花厅,说道:“这些丫鬟都是稳妥的,你挑一个放到慕白身边。”
赵玉沁认真打量着站在花厅里的丫鬟们,最后摇了摇头,笑着对太妃道:“姑母身边的人儿,各各似天仙,侄女倒是舍不得让她们去正院当差呢!”
赵玉沁一边说话一边将自己身侧的丫鬟推到太妃跟前:“这丫头名叫青碧,打小在我身边伺候,虽比不得姑母的丫鬟们稳妥,到底也温顺恭谨,姑母瞧着她怎么样?”
沈音徽静静瞧着赵玉沁的一举一动,只道这人不简单,寥寥几句话,既把太妃身边的丫鬟夸了一遍,让太妃受用。又能把自己的丫鬟安插在江辞跟前,真真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人儿。
再看青碧,那丫头生的不算好看,但也不难看,身条呢,不高也不矮,肤色不白也不黑,总之就是普普通通,却又让人说不出不是来。
经过刘月如用欢宜香勾引江辞一事,太妃现下应当会喜欢青碧这种瞧起来老老实实的姑娘。
果不其然,太妃将青碧打量了一番后,便开了口:“我看着这丫头不错,是个会照顾人的,将她放在慕白身边,我倒是可以放下心来。”
赵玉沁笑盈盈道:“姑母喜欢就好,以后青碧就是王爷的人了。”
太妃凭白要了人家一个丫头,自得好生安置,她对沈音徽道:“你带青碧下去吧,就让她住到刘月如以前的屋子里,吃穿用度、月例银子都按刘月如的分例给。她初来乍到,对王府的事不甚熟悉,你要多提点着。”
沈音徽道是,带着青碧出了花厅。
青碧是个内敛的,说话做事也规矩,沈音徽并不因她要伺候江辞而心生不满,认认真真将伺候江辞时该做的事教给了她。
一直到未时,江辞才回到王府,一回府,就让人把沈音徽传到正院。
沈音徽到屋内时江辞正和王令说话,她不好插嘴,便候在一侧沏茶,只听王令道:“张肃所派的奸细已被尽数擒拿,卑职不敢冒然处置,请王爷示下。”
江辞沉吟片刻,慢吞吞开了口:“将他们的头砍下来,放到盒子里,送到张肃手中。”
张肃是圣上派来监察江辞的监督御史,以前倒也安分守己,自他的兄弟张进被江辞杀掉以后,便有些坐不住了,总想方设法寻找江辞私养士兵的证据,想要拿捏江辞。
他派的那些奸细倒真的寻摸到了江辞暗地里练兵的地方,可惜,不到半日就被发现了。
王令跟随江辞多年,见惯了他的铁血手腕,对江辞做出的决定并不感到意外,道了一声是,便退出了屋子。
这时江辞才把目光投向沈音徽,发现她的脸色比平时要白一些。
他伸手钳住沈音徽的下巴,低声问:“害怕?”
沈音徽毕竟是内宅的女子,女子们虽勾心斗角,但轻易不会闹出人命,乍一听到江辞要杀那么多人,便有些接受不了。
仔细想想又觉得合乎情理,官场最是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优柔果断,恐怕被人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沈音徽道:“确实有一点害怕,但奴婢觉得王爷做得对。”
她倒是时时刻刻都不忘恭维他,江辞勾唇一笑,低声道:“你还是太嫩了些,见得多了就不害怕了。”
沈音徽不知该如何回话,便嗯了一声。
八仙桌上放着一壶葡萄酒,那酒晶莹剔透,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江辞抬手斟了一杯,递到沈音徽唇边:“尝尝味道怎么样?”
沈音徽是极喜欢果酒的,但她酒量小,一喝便醉,唯恐自己酒后失言,便接住酒杯递到江辞唇边。
江辞启唇,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他又接连喝了几杯,直喝得微醺,才凑到沈音徽耳边低声呢喃:“胆子变肥了,竟敢拒绝本王赐的酒。”
沈音徽打了个颤栗,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恃宠而娇,竟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江辞的好意。
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她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