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部被短裤紧紧勒着,仿佛一个陀螺。
可能是叶舒观察的有些忘我,橡胶人似有所感的转过头,他俩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因为在橡胶人白得渗人的脸上,是紫得发黑的嘴唇,两个眼睛更是瞪得像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且不断有水珠顺着头发落在他的脸上,怎么看都像个要吃人的河怪。
同样的,橡胶人眼中的叶舒也没好到哪去。披头散发,脸色煞白,嘴巴微张,眼中写满了惊恐,面部表情更是说不出的狰狞,活脱脱一个恶鬼转世。
叶舒万万没想到她是死的如此难看,竟然能吓倒河怪,受惊的情绪被悲伤冲淡了不少。与此同时,她默默地后退了一步,与橡胶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就在这时,叶舒的身体告诉她有人排在了后面,但这次叶舒却是不敢转头了,毕竟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
值得庆幸的是,地府的工作效率还挺高的,叶舒并没有煎熬多久,前面的橡胶人便了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年代久远的木桌,外加一个抱着茶壶猛灌的壮士,也穿着鬼差服装,“咕噜、咕噜”正喝地十分投入。
叶舒瞧他应该是没法马上办理业务,就左右瞧瞧,发现有很多和她一样正在桌子前面等待的鬼魂,像极了车辆在高速公路上过收费站的感觉,但她身无分文,除了身上那件19.9包邮而且洗的发白的睡衣外,便再无其他了。
正感慨着,面前的鬼差停下了动作,用衣袖使劲擦了擦嘴,然后将茶壶扣在木桌上,力道重的木桌都晃了晃,他嘴里喘着粗气,歇了一会儿,道“总算是活了过来。”然后俯身,伸出右手在桌子上一挥,桌面就出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装着四个茶杯的托盘,而此时茶壶正不偏不倚的摆放在茶杯中间。
那鬼差一改喝茶时的急切,表情麻木地操纵着鼠标,三五两下调出报道系统里的夜间名单后,眼都不抬地说“站到桌子右边来,靠近点。”
叶舒老实站过去,这才发现桌面右边立着一个小格鲁特一般的木头人,十分可爱诱人,没等叶舒动作,它倒先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叶舒的手指,于是一系列有关叶舒的事迹就被传送至电脑进行比对。不一会儿,系统就判定叶舒报道成功。
没等叶舒反应,突然从脚底发出一束刺眼的白光,她反射性地闭上眼睛,再睁眼,却是又换了一个场景。
这次不同于之前的遍地白雾,叶舒目光所到之处长满了彼岸花,蜿蜒一片,似与天际相连。再往前是一条十余米宽的河流,昏黄的河水波涛汹涌,由西向东、由低到高奔腾而过,衬着夕阳西下的天色,竟没觉得有多违和。河岸另一边是一片深浅不一的绿色,远远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植物,不过能长在这样的地方,想来也不是什么俗物。
按理说,有河流应该就有过路桥。但不待叶舒细瞅,脚边忽然出现了一条近十人宽的马路。同时,自马路的另一边显现出一道人影,渐行渐近,等走近了,叶舒才瞧出是个拄着一人高的拐杖、胡子花白的老爷爷来。
老爷爷与叶舒一般高,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竟没有被她那幅尊容吓到,想来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穿着一身标配的鬼差服,只是衣边的线头中,有的长得甚至快要拖地,惹得叶舒很想拿把剪刀给他剪掉。
“你~就是新来的小鬼?”老爷爷眯着眼睛瞧叶舒,额头又填几道皱纹,随手折了一株附近的彼岸花递过来。
“诺,拿着。”
叶舒双手接过,心道,小鬼?这新奇的称呼。
更令人诧异的是刚接过那株彼岸花,它便化为云烟,接着叶舒的穷酸睡衣就渐渐变成了与彼岸花一样的大红色,衣服上还印有彼岸花的暗纹,衣服样式虽然没变,但瞧着是贵气了不少。
换装完毕,老爷爷转身说着,“走吧,小鬼。”
叶舒于是亦步亦趋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