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徐燕下巴高高抬起,神情没有半点慌乱,相反,她胸有成竹神情淡定,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是,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们肯定会生气,但是没办法啊。”
徐燕做出无奈的样子,摊手说道:“这桩婚约从我们家老爷子开始,就一直记挂在心中,我家公家婆去世时,甚至我的丈夫去世时,都再三叮嘱一定要履约。”
“所以您看,为了这婚约,我们几乎付出了所有,现在你们一句不知道,就要将我们三代的付出一笔勾销,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说罢,徐燕看着温明月。
“这婚可以结,哪怕将来两个孩子不合适再离婚,那我也认命,毕竟我努力了,我死后去地下见了我丈夫与家公家婆,我也有个交代不是?”
这理由冠冕堂皇,字字句句都是大情大义,仿佛只要温明月与战枭城说一句不,就是对萧家的不敬,就是对死者的不敬。
但温明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是,结婚再离婚没什么,这天底下离婚的人多了去,每年几百万的夫妻都办了离婚手续,这不奇怪。
但豪门的婚姻从来都是牵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啊。
萧浵被萧家赶出了家门,她口中所谓的股权十有八九都是撒谎,也就是说,一无所有的萧浵但凡嫁给战枭城,哪怕只做一天夫妻就离婚,那对战家而言也是伤筋动骨。
是,萧浵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已经处于最坏的状态了,她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徐燕佯装没看到温明月眼中的厌恶与愤怒,她自顾自说道:“原本吧,这事儿我是想咱们私底下就解决了,到时候和和美美的给两个孩子举办婚礼,大团圆多好,但事情闹到这一步……”
说到这里,徐燕叹息了一声。
“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但你们也在萧浵身上出了气,若是我将萧浵满脸是血的照片散播出去,这战家的颜面往哪里放?对不对?”
这话摆明了就是威胁。
若是不答应这桩婚事,那对不起,她将不惜一切毁掉战家,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完这些,徐燕上前扶起了萧浵。
“话,我就说到这里,我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我给你们时间考虑,明晚,我准时过来。”
萧浵踉跄站起身来,徐燕皱眉盯着自己的女儿,声音微微严厉。
“没用的东西,这才吃了一丁点苦,就已经站不起来了吗?就你这身子骨,将来怎么给战家养儿育女?怎么做枭城的贤内助?”
徐燕松开萧浵的胳膊,强迫她自己站住脚。
说罢,她望向温明月与华若雪时,又是一脸笑意。
“真是对不住,让你们见笑了,是我没教育好女儿,没有好好锻炼她的身体。”
目送着徐燕与萧浵离开,华若雪这才发觉后背一身冷汗。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华若雪口中的“这个女人”自然不是萧浵,而是她的母亲徐燕。
从一进门开始,从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脸是血到后来自爆录音,她都保持着淡定,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她像是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心。
温明月盯着手心的檀木盒,看着盒子里那个雕像,心中五味陈杂。
“枭城,你说怎么办?”
她抬头看着战枭城哑声问道:“奶奶都听你的,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奶奶都全力支持你!”
“反正战家已经要破产了,反正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名声尊严这玩意儿也不值钱了,什么信誉不信誉的,我们更不在乎。”
温明月咬牙说道:“哪怕这热搜满天飞,哪怕全世界都指着战家的鼻子骂我们说话不算数,奶奶也不在乎,我只希望我的孙子能幸福。”
华若雪也是噙着眼泪。
“是,只要小凝不嫌弃我们,大不了我们全家回梨木台种地,我们有手有脚的,离开这豪门,难道还能饿死不成?”
战枭城握紧了拳头,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什么时候,战敬昭走进来,显然,他也已经在外面听到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这婚不能结!”
他怒声说道:“就算我们战家破产,这资产也不是小数目,只这院子就是有市无价的,萧浵母女的算计我们都很清楚,她们就是要用我们战家做踏板,与萧奕凌斗个你死我活!”
“想得美!我们哪怕去种地,都不能让她们如愿,枭城,就像你妈说的,大不了我们全家就去梨木台种地!”
说到这里,战敬昭冷哼。
“当初我与你奶奶,不也在梨木台住了好几年吗?我们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听着父亲的话,战枭城终于抬起头来。
“儿子,听爸爸的话,你什么都别顾忌,什么都别考虑,只管一心一意与小凝在一起,其他的,有爸爸给你扛着,你别怕!”
战敬昭的手心放在战枭城后背,给他力量,替他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你现在就去凤家,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小凝,什么都别瞒,什么也别辩驳,一切,都交给小凝来做决定。”
说到这里,战敬昭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