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这个行业,是以毒舌著称的。
越是毒舌的记者,就越有可能取得成绩,越有可能成为记者界的佼佼者。
但是,像是这个女记者一样,把话说得这么直接的,还是不多见的。
病房里面一下子鸦雀无声了。
大家都很期待郝春雷的回答。
郝春雷神色淡淡的。
“我相信你之所以这么问,一定是听到了外面的很多传言吧。因为在我接手这个案子以来,大家都有目共睹,我拿到了很多的证据。但是我迟迟没有收网,的确是因为有顾虑,所以大家才会传言,我是因为被省里的领导压制,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在他身边的陈晴佳,因为他这一番话,立刻皱起了眉头。
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时都谨言慎行的郝春雷,怎么今天说话如此的直白,竟然把省里那位也给牵扯进来了。
但是此时话已出口,想要阻拦也是拦不住了。
那个记者马上追问一句。
“那么请问郝队,传言是不是真的呢?省里难道真的有人在袒护那个罪魁祸首,压制你们刑警队吗?”
郝春雷摇了摇头。
“我只负责查案,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能乱说,至于传言是不是真的,仁
者见仁,智者见智。”
他这一句话可以说是一语双关,既让人挑不出来毛病,也让人不能不疑心重重。
那个记者也意识到,他只能言尽于此。
所以直接话锋一转。
“那么请问郝队,对于这个案子,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肇晖市民说呢?”
郝春雷点了点头。
“我想说的是,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些恶贯满盈的黑社会分子,总有遭到报应的一天的。就算他们再怎么垂死挣扎,也一定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们接受人民的审判。”
……
郝春雷接受采访,本市电视台当天就做了播报。
而此时,于洪山和于洪海就坐在电视前,把他接受采访的全过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于洪海面无表情,仿佛这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于洪山却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这些话明明就是说给我们听的。”
于洪海皱着眉头。
“谁不说是呢,他要怎么说就让他怎么说吧,就当没听见就好了。”
于洪山端起来自己面前的茶杯,猛喝了一口茶。
“可是你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承认省里有咱们的人嘛。就只怕这么一来,上头那位
就又要当一段时间的缩头乌龟了。”
于洪海呵呵一笑。
“他本来不也是在当缩头乌龟吗?最近这段时间,他可是没给我们出什么力。他唯恐控制不了局面,被我们牵连了。”
他说的这也是实话。
上次罗副书记被查之后,就变得越来越畏手畏脚了,甚至于平时都不肯接他们的电话。
只有遇到要紧的事情,才会主动联系他们一下。
于洪海风轻云淡的态度,让于洪山很是窝火。
“我就纳了闷了,难道你就不生气?郝春雷这摆明了就是在说我们。还他妈什么垂死挣扎,老子这是垂死挣扎吗?老子迟早会把局面掌控住的,到时候就让他白忙一场。”
于洪海叹了一口气。
“就恐怕,就算我们掌控局面,也再也回不去以前的辉煌了。”
最近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地吃了败仗。
这让于洪海越来越意识到,山海集团已经到了穷弩之末的地步。
照这样下去,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撑不住的。
于洪山皱着眉头望向他。
“那如果,我们搞定郝春雷呢,是不是,就是不一样的局面了。”
于洪海也皱着眉头。
“不要说我们轻易动不了郝春雷了,就算是
我们动得了他,他身后的孙扬,小李和小陈,也会马上顶上来。我们难道我能把所有人都赶尽杀绝吗?肇晖市局有王兴科坐阵,这个案子就很难摆的平。”
王兴科虽然没有直接负责山海集团的案子,但是他却一直盯这个案子盯得很死。
正因为有他做郝春雷的坚强后盾,罗副主任才迟迟压不下去这个案子。
于洪山似乎给于洪海提醒。
“擒贼先擒王,如果我们先把这个王兴科弄走,是不是局面就不一样了?然后我们再想法子弄死郝春雷,再对付他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就不会吹灰之力了。”
于洪海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只手却不停的揉着太阳穴东西。
最近这段时间的烦心事实在太多了,所以他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脑神经痛,是任何药物都控制不了的。
每一次疼起来,都会让他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
“如果能把王兴科弄走,我们这边的确就能好过的多了,但是王兴科在肇晖担任局长这些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功劳,但是也没有什么把柄让人拿捏。想要让他离开,何谈容易。”
于洪山就呵呵的笑了。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