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老四的过激反应,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郝春雷点了根烟,冲隋老四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说实话,我觉得人不是他杀的,倒像是被逼着自首给于家哥俩顶包的。”
听到郝春雷这么说,隋老四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沉住气,坐了回去,刻意压低了嗓门。
“春雷,你跟四哥撂个实底,怎么能把秦旭摘出来。”
“秦旭当年跟我混没少遭罪,替四哥挡过刀,讲话了就算他这两年站起来了,有点狂得没边,但四哥琢磨毕竟兄弟一场,说啥得拉他他一把。”
“摘出来......倒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郝春雷给隋老四递了根烟。
“我听说,四哥你跟于洪山手下的那个叫什么贤的当年有点过节?”
隋老四微微一怔。
“曾忠贤吧?个不高,挺横实,跟个矮冬瓜似的那小子?”
“好像是。”郝春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头几年西街那头我相中几个老门市,贷款给盘下来了,本来琢磨着开个买卖。”
“结果还没等我装修呢,就他妈赶上了山海世界城开发要扒迁。”
回忆起那段过往,隋老四现在气还没消。
“姓曾那矮冬瓜,当时挺敬我,说是按最高价赔偿。”
“
我一合计都是社会上玩的,再一个你四哥也不指望拆迁款发家呢,就点头答应把合同给签了。”
“他妈的这小子不讲究啊,在合同上给我算计了!”
“怎么算计的?”郝春雷饶有兴致的问道。
“按照市场最高价赔偿倒是没毛病,可我那几个门市,当时建的时候是一层六米高的举架,后来房主给隔成了两层。这一百二十平,不就成了二百四十平吗。”
“当初我买的时候,也是按照二百四十平买的。”
“他合同上说按照实际面积算,我就寻思是二百十四平呗,等拆迁款下来的时候,结果给我按照房本实际面积算的!”
郝春雷挺意外,曾忠贤连隋老四都敢算计。
“那后来呢?”
“后来我直接去找于洪山要说法去了,于洪山整了几个法务部的跟我叭叭了一下午,都给我整迷糊了。”
“咱说吃一堑长一智呗,我也找人问了,多出的二层面积那属于违建,就拉倒了。”
“哦,四哥这么回事儿啊,那秦旭这事儿有门。”
郝春雷点了隋老四几句。
“秦旭既然来自首,他肯定也是没招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于洪山他们露出马脚,我好有由头抓他,只要他进到里面,我多少能审出点蛛丝马迹来
。”
“所以这个曾忠贤,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隋老四寻思了半天,突然一口闷了小杯里剩下不多的散白。
“那我悟了,你就看四哥咋办就完事儿了!”
“行,我就等四哥给我信儿了,千万注意尺度。”
郝春雷特意叮嘱了一句,才缓缓起身,开车离开了小白楼。
回到局里,郝春雷开了一上午的会,临快吃饭的点,被局长王兴科给叫到了办公室。
“春雷,山海集团在咱们肇晖市可有着不小的体量啊。”
“眼看着它要上市的节骨眼了,咱们办案可要注意分寸和尺度。”
“今天早上刘副市长亲自打电话来过问了,明确的指示我们,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要错抓一个好人!”
刘副市长都亲自打电话过问!
于家哥俩,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
郝春雷心里头暗暗吃惊的同时,慎重的点了点头。
“请局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王兴科皱了下眉头,此时的他也倍感压力。
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刘副市长话里的重点,就在于不要错抓一个坏人。
在山海集团即将上市的敏感阶段,在办这个案子时,尤为感到如履薄冰!
“哦,对了,于洪海要回肇晖了,今早上的航班,晚上八点落地。
”
郝春雷一听,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虽然他不知道王局是从哪得来的消息,但看来跟于洪山的初步交锋后,这个在肇晖只手遮天的黑老大,恐怕是真的稳不住架了。
“哼,我就怕他不敢回来,他回来正好,今晚我就去会会他!”
“胡闹!”王兴科一脸严肃的训斥道。
“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怕你从别的渠道得到了消息以后,冲过去给我捅篓子!”
“你要知道,现在的于洪海可不是当初那个在街头跟人家因为一根冰棍打得头破血流的小混混了!”
“我知道王局,我一定注意分寸。”扔下这话,郝春雷转身一溜烟的跑出了局长办公室。
直到郝春雷跑远了,身后还传来王兴科的阵阵咆哮。
“我告诉你啊郝春雷,我可没让你去!”
“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可自己兜着!”
........
晚上七点半。
肇晖市南坪机场,比起往日格外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