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一再喊着不可能,但口中的话已经是不受控制的喊了出来。
“陆云谏,你别发疯!”
陆云谏垂眸看着她,目光中温柔与疯狂交织,让安澜头皮发麻。
他在安澜唇畔印下一个轻柔的问,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真真切切的疯劲儿。
“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疯了。”
禁锢着安澜手腕的那只大手松开了五指,陆云谏向后靠在鞋柜边上,从兜里拿出来一瓶药。
“听说这玩意儿吃了以后,人会半死不活的。”陆云谏把玩着手里的药瓶,说起吓人的药性,他脸上竟然带了两分雀跃。
安澜脑子里嗡嗡作响,满世界都是杂音,却又把陆云谏的话听了个分明。
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慢动作,陆云谏修长的手指拧开药瓶,往外倒了几颗药丸,就像是在吃维生素似的,随意的就往嘴里扔。
“不许吃!”安澜灵魂在这一刻回归躯壳,瞬间扑过去,将药瓶和药丸全都打落在地。
她那一巴掌用力极大,陆云谏的手背迅速红肿一片。
陆云谏神色冷静极了,还带几分无奈。
他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不听话小孩,无奈道,“你看,你又不答应回到
我身边,又说只有我要死了才会对我好一点。”
面对这样的陆云谏,安澜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比从前更疯了。
她扯了扯唇角,露出讽刺的笑来。
“陆云谏,一个随时会拿自己的命来威胁我的男人,你觉得我敢和他有任何牵扯吗?”
显然,陆云谏不太能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当时就拧了眉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的命是你的,死了也只是你家人最伤心难过。拿着个来威胁我,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安澜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面色一片冷凝,好看的眉眼里全都是抗拒和怒火。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拿小孩子寻死觅活,撒泼打滚那一套来我这耍,我不吃你这一套!”
陆云谏低垂着脑袋,像是做错事后不知该怎么弥补,也像是消极反抗。
对于他这模样,安澜没有半分心软,直接打开了家门,指着外面的走廊赶人。
“我很累了,要休息,你可以走了。”
陆云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浓烈的伤心意味,让安澜心尖儿一酸。
然而,也仅仅是心尖儿一酸而已。
她眉梢都没动一下,只冷硬的抬着手,一副陆云谏
如果不走,她就和他这么僵持下去的架势。
半晌,陆云谏忽的自嘲一笑。
“你早点休息。”
陆云谏一出去,安澜就迅速的把门关了。
她靠着墙壁坐了下去,两手环抱着自己,整个人抖得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的迷路人,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地上的药瓶和药片还散落着,安澜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渗出来。
她不懂陆云谏为什么当初放弃她,现在却来争取她。
但是,她真的怕了。
这个人对她越是执着,越是疯狂,她就越是怕自己陷得太深,最后跌的更狠。
年少时能凭着一腔莽撞熬过最艰难的时光,可是再来一次,安澜真的对自己没有那个心心了。
陆云谏到了楼下,并没有走,而是看着安澜的那个房间亮起了灯,这才稍微安心,而后给墨北寒拨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开门见山的提要求,“我有事情想要问苏沐烟。”
墨北寒在电话那头诡异的安静了好一会,才给了答复。
“她现在正忙。”
想到苏浔儿人也去了墨北寒家,陆云谏不需要更多解释,就隐约猜到了苏沐烟在忙什么。
他沉默了下,主动让步,“那你帮我和她说
一声,忙完给我电话,是关于安澜的事情。”
“还没搞定?”墨北寒颇为意外的问。
陆云谏反手挂了电话。
他抬头看着那个亮灯的房间落地窗,心中苦涩与迷茫如潮水翻涌,快要将他淹没。
如果连他的命都留不住安澜,那么,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想?
实在是走投无路,否则,他也不会想到求助苏沐烟。
那毕竟是安澜的闺蜜,多半是无用功,可到了这一步,就算是无用功,他也只能试一试。
当陆云谏在安澜楼下独自神伤,苏沐烟在家里真是十分忙碌。
忙着收拾苏浔儿。
一回到家,素姨就把饭菜端上了桌,只是,看到了苏浔儿的出现,素姨和马伯,以及家里的其他佣人,都是齐刷刷的看阶级敌人的眼神。
欺负过他们少奶奶的人,怎么有脸进他们家的门!
那些佣人的敌意表现的太过明显,以至于苏浔儿想忽视或者安慰自己是错觉都不可能。
她心里不悦极了,肯定是平时苏沐烟总在说她的坏话,墨家的下人才会这样不喜欢她!
想到这里,苏浔儿咬着下唇,委屈的看向墨北寒。
说不动,墨北寒这样不喜欢她,也是苏沐烟背后说
坏话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