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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正闹腾着,门“哐当”一声开了。
林素儿那张焦急的脸便出现在两人跟前。
“娘——”
“娘抱——”
两个孩子下意识都叫了出来。
林素儿看着陆闹闹好端端地在这,一时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她好不容易将丫丫哄着睡着了,又亲自捉了陆闹闹去洗澡。
浴桶里,陆闹闹扭来扭去,就是不肯让他娘擦身子。
“娘,我已经是大人了,你,你出去。”
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若不是林素儿抓着,整个人便要缩在水底下去。
“你老实些,”林素儿低声呵斥,“水痘会传染,我与你说过多少回,不许去丫丫屋里,起来,娘给你搓一搓。”
陆闹闹羞羞答答在他娘的伺候下洗了个澡,穿好衣服,还来不及将咧开的腮帮子收回去,就对上了他爹的黑脸。
“陆闹闹,你给我说说,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陆闹闹看着自己那张牙舞爪的字迹,机灵地躲到了他娘身后。
林素儿看着陆长风手里的字条,也哭笑不得。
“割袍断义”四个大字尤为刺眼,林素儿的目光落到儿子那断了一截的衣袖上,嘴角再次抽了抽。
她看了眼黑脸的陆长风,笑着起了身,“你们父子有话好好说,我去看看丫丫。”
不顾陆闹闹幼小无助又可怜的目光,施施然走了。
她才走出屋里,便听到陆闹闹一声变了调的“娘——”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儿子还是要交给父亲管教,她啊,还去找丫丫玩好了。
只是在看到丫丫枕头底下的那一封信的时候,林素儿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将还含着一泡泪正在抄书的陆闹闹揪了起来。
“来,闹闹,跟娘说说,你打算去哪里找你的亲生爹娘,还有丫丫的压岁钱,你都藏到哪里去了?”
陆闹闹捂着耳朵,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错了,真的。
且说陆闹闹被他爹娘男女混和教育之后,彻底熄了去找亲生爹娘的念头。
八岁的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什么事闷在心里可以,可若是白纸黑字落下实证,那就真是傻子了。
当他长大,打下一片大好家业,成为陆家的当家家主时,这一条便写进了儿孙教育的范本里。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的陆闹闹虽已经不是拖着鼻涕的毛孩子,却仍笼罩在他父亲那座不可超越的大山的阴影里。
陆闹闹与他爹割袍断义的念头还在萌发阶段便被掐死在腹中,可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是树底下捡来的事实。
平日里上完课,写了功课,他总要怂恿着大舅舅与他一道去寻泰安镇的树。
可大舅舅如今越来越不好骗了,动不动便说,“闹闹,你没有我家春饼聪明,这样的事,我家春饼就知道。”
陆闹闹无奈地翻白眼,你家的春饼如今还尿裤子呢,哪里能与我比。
陆闹闹知晓从大舅舅这儿得不到自己亲生爹娘的消息,他转而去找小舅舅,可惜才遮遮掩掩将自己的意图说了,他小舅舅就问,“先生今日布置的功课是什么?来,背给小舅舅听。”
陆闹闹落荒而逃。
在姥姥家,大姨家,三姨家都各自小心地打听了一圈,楞是没有发现半点自己亲生爹娘的踪影。
陆闹闹垂头丧气几乎要放弃之时,他遇见了镇上的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