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颈肩低语。
温热气息落下,肩头战栗连连。
温以穗头埋得更低,害羞赧然扮演得入木三分。
虽说喝了酒,傅砚抱着温以穗的脚步却依然稳当。
温以穗往日睡得早,如若不是今天执意要等傅砚,这会早就入睡。
上床没多久,便合上双眸。
卧室的小香炉点着同款檀香,木质后调稳重安心,因着家中常熬中药,屋里还多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并不难闻。
傅砚揉着眉心,莫名感到心安。
男人领口微微敞着,扣子解了两三颗,说不出的风流和意气风发。
紫檀木椅子拥着人,傅砚抬眸,视线上移至床上那张安睡的睡颜时,倏地,停留片刻。
“菡菡……”傅砚轻声低语。
他声音极低,似是意识不清醒时的呓语。
薄唇相碰瞬间,傅砚猛地惊醒,黄粱一梦,落在眼前的,却只有温以穗一张熟睡的面孔。
以及身后陈姨一声呵斥:“小少爷。”
虽然在主家做事,不管陈姨从小看着傅砚长大,也算是家里的老人。
说话自有三分威严在。
“您喝酒了。”
不轻不重的一句提醒,敲醒尚在醉酒状态的傅砚。
那是他们心照不宣,瞒着温以穗的秘密。
定定心神,傅砚眼中的清明重现,朝陈姨微一颔首。
抬脚往屋外走去。
晚风穿过轻薄的窗纱,吹散一地的夜色。
以及傅砚落在木地板上的影子。
身上酒气恼人,傅砚断断是不会和温以穗同屋的。
其实自从温以穗搬来梅园,傅砚也未曾在温以穗房间留宿过。
陈姨习以为常,检查好门窗,帮忙掖好被角。
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房门悄无声息掩上,光亮从走廊溜进,照亮温以穗半张面容。
无意瞥见床上的人影,陈姨暗自叹口气。
“太像了……”
尤其是温以穗笑起来的时候,总会让人联想到那个人。
也怪不得傅砚刚刚会喊错名。
“像什么?”
耳边蓦地落下一道陌生的声音,陈姨陡然一惊,满是皱纹的一张脸忽而充满紧张。
惊慌失措转过头,对上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陈姨花了两三秒,才想起是今日新来梅园的佣人。
房门彻底合上,隔绝了屋里那里那抹瘦弱的影子。
“你刚刚听见了什么?”
兴许是只见到陈姨在温以穗眼前的温和,佣人还以为陈姨好说话。
猝不及防撞见对方严厉肃然的眼神,佣人倏地一愣。
心口骤然缩紧,本能选择了回避否认。
“我、我听错了。”
祸从口出。
大户人家,更是讲究这个道理。
佣人被一时的平静祥和冲昏了头脑,竟误以为陈姨是个好相处的。
她讪讪缩了缩脑袋,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姨轻飘飘扫了人一眼,目光不见半点柔和,她厉声:“最好是这样。”
言毕,陈姨不再言语,转身下了楼。
锅里煮着老吊梨汤,她得去看一眼,如若温以穗半夜起来,还能喝上一小盅,润润嗓子。
两道身影无声消失在楼道。
无人发现,一门之隔,还在床上的温以穗忽然睁开眼。
女孩眼底的全无在傅砚面前的胆怯和羞赧。
房间的光亮尽数熄灭,只有窗外灯影,隐隐绰绰照在玻璃窗上。
温以穗斜靠在床头处,纤细手指把玩一旁灯罩上垂着的流苏。
能不像吗?
温以穗勾唇一笑。
她当初可是练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