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得跟个孩子一样,戴可莫名有些许愧疚感。
可是哪怕对方真的是戴家的人,又如何?
是的,又如何呢?
原主会离家出走,说明原主与家庭关系不好。
现在原主家又是通过这种不光采的方法想把自己绑走,哪怕还没有见到人,戴可对原主的父母已经有了偏见。
他的眼色一沉,还真有这样对自己孩子的。
要真想把人劝回家,早该自己来劝。
就打发一个司机来想把他拐走,这种做法和戴可一惯的行事风格很不搭。
简单地说,不是一路人。
戴可把人丢下,从车里出来。
车里还有一些药、物的香气没有散去,刚才他是强撑着自保,放松下来后只觉手脚依旧虚软。
“手机丢哪了?”
钻进大片草丛里的他,强撑着寻找手机,他得先找到手机联系上大佬。
手机的铃声一直在响,没有停止过,应该是大佬还在给他打电话。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似没心没肺的脾性之下,还是藏着不允许别人触及的细腻。
自己偷偷跑出来,大佬肯定很生气。
可是对方还是一如即往地关心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戴可认为对方对自己所有的好,是因为彼此“病友”关系的特殊照顾。
反正大佬不差钱,他坚持做直播赚钱,也赚了不小的数目。他将大部份收入存起来,打算等大佬遇到主角受后,自己把大佬在自己身上花的钱都给还上,然后悄悄地下线。
希望一切可以按照计划的方向发展。
戴可寻着铃声,扒开小树枝四处寻找。
这里太大了,草丛又密密麻麻,他绕来绕去地就是寻不到手机的准确位置。
他喃喃自语道:“已经提前发信息说我没事,怎么还这么紧张?”
刚才他发出去的信息原来不是救助信息,而是告诉对方他可以处理,不会有事。然后再故意接通电话求救,让宋叔放松警惕相信他确实中招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出事以后自己第一个想的人是方衍,他唯一信任的人也只有方衍。
不算长的相处时间里,两人的关系自然而然地变得亲密。
戴可要是多想一些,是能察觉到这一层特殊性。
只是粗神经的他完人没有考虑这些事情。
他和大佬是病友关系,在自己还有价值的情况下,对方是不会抛弃他的。
对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这件事,他不但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十分庆幸。
有利害纠葛的关系,总是比毫无所图的好让人觉得安心。
等主角受上场后,他就没有价值可以下线了。
戴可想到这,揪了揪莫名不适的胸口,不明白怎么突然觉得堵得闷。
“很近了。”
他听到铃声已经距离自己很近,“奇怪,声音怎么越来越近了?”
不会是哪个路人听到手机铃声,把他的手机拿走了吧?
戴可有些心急地钻出草丛,一只有力的臂膀直接把人给捞了出来。
“啊!”
戴可被吓了一跳,此时的他手脚虚软,条件反射地就掏出藏在衣袖里的武器。
这是他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哪怕在最安全的地方,也要时刻保持警惕。
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随时都会面对意外,总得留一手。
方衍有先见之明地握住戴可的手,夺过他手中的武器。
他把人给拎出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里明显能听出压抑到极致快要爆发的疯狂。
“是我。”
戴可刚才眼角余光看到那只好看的手,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就是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出手。
方衍用力地把人抱在怀里,俯身粗鲁地吻上小可怜柔嫩的唇。
快要死去的心脏在这一刻才终于得以恢复跳动。
吻罢,戴可喘息着倚偎在大佬的怀里,羞恼地瞪了人对方一眼。
不过很快他收回目光,忍不住粘乎地在对方怀里蹭蹭。
这种被捧在手心上的感觉真好,但是要记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上瘾。
方衍被蹭得心痒痒,霸道地又偷了一个吻才作罢。
他食指和拇指捏住从小可怜那夺过来的细针,细针在阳光照耀之下散发出一股阴深深的寒光,怕是带有巨毒。
他的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将这玩意儿包好收起。
“方老师,那是我的东西。”
戴可手脚发软地趴在大佬怀里,在家里虽然被抱习惯了,可这里毕竟是在外面,他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
方衍不容商量,“没收。”
他知道小可怜袖口里藏着什么自保的暗器,可是毒针太危险,很容易误伤。
一想到小可怜可能会不小心被袖口里的毒针刺伤,光是这个假设就让他无法忍受。
戴可用脑袋软软地拱了拱大佬的下巴,埋怨道,“方老师,我都迟到了,快送我上学。”
他在别人面前是一只刺猬,在大佬面前乖巧得像只小猫咪。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