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镜澄的回信是第二天镜一带来的,居然还专门询问了徐灵鹿想要的出行方式。
小天师被迫面临被风吹死和被马车颠死两个选择,想想要是吹风,那还好缓解,去灵雾山那么远,要是晕马车估计后面聚会都要不开心。
于是徐灵鹿果断选择了滴滴快马服务,并且看向镜一问,“上次那个带我的小哥还没有回来吗?这次你来带我?”
总让魏镜澄带他有点怪怪的,人家堂堂的大理寺少卿,总给他当专车司机算怎么回事。
但镜一没有正面回答,他将大理寺查到的东西,简化了一番,汇报给徐天师之后就神秘兮兮的告辞了。
去灵雾山那日刚巧立冬,徐灵鹿抱着阿润按照约定时间到了徐府大门口,竟然只看见魏镜澄独自一人牵着马匹在门口等他,平日里跟在他身后的镜一等人都不见了踪影。
魏大人今日没有穿他惯常穿的朱红色官服,而是换了一套底色为黑色绣着金色暗纹的长衫,鎏金的蟠龙发冠,腰上还带了时下最时髦的蹀躞带,长衫外面罩了长及小腿肚的黑色大氅,领圈上还有一圈厚实的赤褐色皮毛。
这还是徐灵鹿第一次见他如此穿着,黑金的配色更符合他的气质,衬得魏镜澄整个人英挺又华贵,像一尊上好的玉器,只是不声不响沉静的立在那里,就能散发出最耀眼的华光。
徐灵鹿一不小心就多看了两眼,恰好对上魏镜澄的视线,馋别人身子被抓了个正着,小天师尴尬的摸摸鼻子,试图转移注意力,“咦?魏大人怎么独自来了,镜一他们呢?”
“你只约了我一人,他们跟来做什么?”
徐灵鹿听了他的回答,眼睛都睁圆了,心里疯狂哀嚎:妈耶,更尴尬了呀,这话说的,仿佛我在找他约会,其实并不是。
好在他也没能尴尬太长时间,等走到那匹大黑马旁边,魏镜澄从自己的大氅里取出一顶和他领圈同色的皮毛平顶圆帽,轻轻的带在徐灵鹿头上,“来不及做新的,天冷风寒,这帽子是我的旧物,你且先带着,莫要嫌弃。”
柔软的皮毛擦过徐灵鹿的额头和脸颊,将已经冻得有些发红的耳尖完全包裹住,他头脸要比魏镜澄小上一圈,帽子带在他头上有些大,整个耳朵都被罩在了帽子里,呼啸的风声被隔绝在外,一瞬间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无比清晰,连怎么被魏镜澄弄上马的都不知道。
等徐灵鹿从自己的心跳声中回过神来,他已经稳稳的坐在魏镜澄身前,马儿也轻快的跑了起来。
隔着暖和的皮草帽子,马蹄踏地的‘哒哒’声和风掠过身侧的声音都像是罩上了一层纱,整个世界都朦胧了,唯有身后的体温暖的如此清晰。
徐灵鹿在心里疯狂给自己和魏镜澄找补:魏大人一定是因为我年纪小,身体又弱,才会关心我的,刘备和张飞也是如此,一定没有错。
整个行程,徐灵鹿都坐的板直,颠簸的时候还会主动向前移动,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也不知道是哪里别扭,此刻的他根本不敢向上次一样,毫无心机的就睡在人家身上。
马依旧拴在山下那个小院里,虽然灵雾山的事情解决了,但这座小院被魏镜澄私人买了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用。
小院中没了以往高声朗笑,聊天和走来走去的官兵,倒显得十分幽静,徐灵鹿被魏镜澄扶着腰下马时,总觉得只有两个人的院子里,气氛有些暧昧。
徐灵鹿一路上终于把自己劝住了,对自己洗脑成功,魏镜澄对自己的关心只是刘备对张飞的关心,而自己对魏镜澄的欣赏,也只是关羽对刘备的欣赏。
都是好兄弟,那兄弟今天打扮的很帅气自然是要夸一夸的,就好像男高中生都会赞美同学的限量版球鞋一样,刚好也能打破这诡异的暧昧,“魏大人今日的装扮,倒是非常英武。”
此时,只要好兄弟说,怎么样,好看吧,你也来一身,暧昧的气氛不攻自破。
但魏镜澄他看着徐灵鹿轻轻的扬了下眉毛,声音低沉又柔和,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哄,“既你喜欢,那我以后常穿便是。”
不是,你们古代直男都是这么说话的吗,刘备对张飞也是这样的吗?怎么感觉有丢丢奇怪。
这句话说得小天师心又乱了,一不留神撸着阿润的手就重了一点,怀里忽然‘咪’的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赶忙快走两步,只留了个背影给魏镜澄。
走在他后面的魏大人看着那急促的背影,无声的笑了一下,也没去追,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近灵雾山中时,天上居然飘起了细雪。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等有一片雪花融化在了徐灵鹿的鼻尖上,他才发现下雪了,还没等他回过身去跟魏镜澄说,头顶就被遮上了一把纸伞。
魏镜澄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自己却落了满身细雪,雪花还未融化,看上去像是霜白了头发,徐灵鹿莫名就想到了在现代看到的一句流行语,风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刘备和张飞最后不也一起过了一辈子吗?
这次是白天也没有雨幕和雾气遮挡,魏镜澄跟在徐灵鹿身后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离开大路,拐进了一个树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