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屿这辈子从没把车开这么快过。
这似乎是车的极限了,但不是唐屿的极限,他只希望快些,再快些,什么都不重要了。
快点到医院,让许奂宁快点醒过来。
脚下将油门踩到底,挡开到最大,车辆巨大的轰鸣声他仿佛听不见一样,世界在他眼中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耳边许奂宁微弱的呼吸声传来,才能让他心安。
直到将昏迷的许奂宁送上担架床,看着医生护士们给许奂宁插上氧气管,推进急诊室,唐屿的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狂跳的心脏并没有因为到达医院而趋于平静,反而愈演愈烈。
唐屿无助的背靠着墙,一点点顺着墙壁下滑,直到落在冰冷的地砖上,被恐慌占据的头脑才清醒过来。
他一拳砸在坚硬的地砖上,原本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在洁白的地砖上绽开鲜红的花。
而唐屿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双目赤红的死死盯住急诊室的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门前的指示灯由红转绿,门被缓缓推开。
许奂宁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嘴唇没有半点血色,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紧皱,像是被痛苦包围,难受到极点。
外头的天已经彻底亮了,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照进病房,给房间镀上了一层雾蒙蒙的金色,稍显压抑。
最好的顶楼套间病房内,唐屿一夜未眠,深红色的血丝布满眼球,眼下一片青黑,下巴周围长出一圈淡青色的胡茬,难掩疲惫之色。
他正坐在床边紧紧握住许奂宁冰凉的手,给他提供温度。
唐屿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许奂宁下一秒就变成透明的,消失在他眼前。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唐屿不知道祈祷了多少次。
他从来不信这些,可现在他只想让许奂宁醒过来,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话,就用他的命来换许奂宁的健康吧。
突然,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撞到墙上又回弹被一只手抵住,大力拍在门吸上。
黎言怒火朝天的冲进来,看见躺在病床上面如纸色,快要和白色的病床融为一体的许奂宁。
顿时脸色铁青。
若不是这家高级私立医院有他认识的朋友在,恰巧之前带许奂宁见过,他还不知道许奂宁被唐屿这个疯批给折磨成这样。
许奂宁高烧不退,身体机能持续下降,各个器官逐渐衰竭,仅仅看表象都能看出来的虚弱。
唐屿是怎么下得去手啊!
一个好端端的人全须全尾的被他抢走,如今却病恹恹的躺在病床上,没有半点生机。
这叫他如何能不恨?
顺着惨白的脸再往下看,更是触目惊心。
许奂宁露出的脖颈处,遍布深红色的吻痕,随着时间的消逝,变得越发可怖。
他放在被子外吊药水的手臂上,满是青紫色的痕迹,原本圆润饱满的粉嫩指尖,如今透着不正常的紫。
黎言瞬间红了眼,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抓住唐屿的衣领,抬手就是一拳。
拳头还没砸到唐屿脸上,就被唐屿抓住了手腕。
唐屿压抑着暴怒的情绪,压低声音,对着黎言说到,“滚出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点即着。
唐屿拽着黎言扔到病房外,“黎言,我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要是还敢对许奂宁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黎言被气得冷笑一声,站稳身体,质问道:“唐屿!你就这么对许奂宁的?”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他?”
“你爱他就把他折腾成这幅样子,让他不省人事的躺在医院里?”
“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自负的渣滓,你根本不配得到许奂宁的爱!”
黎言说的每一句话都精准扎在唐屿心口。
唐屿瞬间暴怒,一拳砸在黎言嘴角。
他就是自私自利的恶鬼,他就要许奂宁,谁都别想抢走!
人愤怒到极点那还记得什么格斗技巧,上手就是杀招,拳拳到肉,恨不得对方下一秒就死在自己手里。
两人都杀红了眼,丝毫不顾及形象,就像两匹争夺王位的狼,翻滚撕咬在一起。
最终还是黎言败下阵来,被唐屿踩住胸口,压在地上。
黎言却突然大笑起来,活像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突然开口道:“你知道许奂宁为什么会欠那么多钱吗?”
“你知道你那破败的嗓子是怎么治好的吗?”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去读a大吗?”
“你知道许奂宁宴会那天为什么不喝酒吗?”
一个个问题如连珠炮一样砸在唐屿身上,让他的脑袋一时间宕机,一片空白。
是啊,这些问题他从前也没想明白,只当是拥有钱权后,一切他曾经难以跨越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如今细细想来,属实是有些蹊跷。
种种不安的情绪,环绕在唐屿心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黎言恶狠狠的瞪着唐屿,“你躲在许奂宁用身躯给你打造的象牙塔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