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普通人,只要姑娘家愿意,不闹大了,把婚结了就是,两家成亲家,化干戈为玉帛。
但放在尹雪松身上,不管怎么着,要是有人存心不想他好,报到部队去,哪怕是流言蜚语,也是私生活不检点,这身军装就穿不了了。
尹雪松好不容易有了出息,刘燕不想让他再回地里刨食,还摊上这么个不检点的女人。
“没事婶子,这事一不是雪松哥做的,真相总能大白,二您刚才也看到了,她一听要去医院检查慌了,说不定真能查点什么出来。就害怕她没怀孕,到时候一场空,她空口白牙说跟雪松哥发生过关系。”
刘燕抹了抹通红的眼:“也是难为你,一个大姑娘要管这些破事。”
“婶子你说什么的,我在你家住着,肯定要帮忙说话出主意。咱们是好人家,要是没点心眼,就被这些坏人拿捏了。”
陶晚刚说完,就听见门有响动。
两人齐齐往门口看去,竟是尹青柏的脑袋冒了出来。
“娘,唠着呢?”
“去你的,别来烦我。”
刘燕觉得儿子真是讨债的鬼。
“娘,我这不是来出主意的吗?”
尹青柏把门关上,留了个缝,边瞄着外头边说话。
“你怎么就跟电影里地下党接头似的。”
“小心点好,”尹青柏回过头,看着刘燕,“这事要是最后真没办法,咱们可以诈她一诈。”
“怎么诈?”
“二哥从小就长得溜光水滑的,身上也没个疤,不过我们可以故意问她有没有看见二哥身上的胎记。”
“那她肯定说没看清!”刘燕看那连翠翠也不像傻子。
“来了!”尹青柏压低了声音。
又恢复声音道:“娘,上次二哥出任务,腰上不是负伤留了块疤吗?你等会问问去,她肯定说不上来!那么大一条在右腰上,不瞎保管能看见。”
刘燕还没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雪松哥总是穿个背心,从来没见他打赤膊过,原来是不想让人家看到他的疤!”
陶晚接话,说的像真的似的。
尹青柏冲刘燕指指外头,刘燕这才反应过来。
一拍大腿:“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戏演完了,尹青柏瞅着连翠翠进了茅房。
冲陶晚笑了一下:“小知青,就是机灵。”
陶晚道:“也就是你能想出这么损的主意。”
“娘,问的时候一定要有旁人在场,说话越顶用的越好,这是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才用的招数,只能用一次,多了不顶用了。”
尹青柏嘱咐道。
“真是,没有你们年轻人这么灵活的脑子了。”
刘燕叹道。
尹青柏冲陶晚笑了笑,出厨房的时候正好碰上连翠翠。
尹青柏“哼”了一声,态度差的要命。
连翠翠却因听见了秘密心情好着呢,不在意尹青柏的态度问题。
本来今天供销社的人来收海带丝,一把一冲付了全款,拿了钱的尹国富还想着过年能买提好酒,这下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豆腐也没吃成,一想到还要管连翠翠的饭,刘燕熬了一锅地瓜叶子。
还是陶晚拦住了,蒸了地瓜和窝窝头:“咱们等会还有硬仗要打。”
刘燕想想也是:“那小陶,你晚上得跟着去一趟,你去我安心,成不?麻烦你了。这钱不用你出,让你叔拿。”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本来就打算跑一趟的。让国富叔和柏哥在家里吧,咱们去做产检,他们两个大男人去不好。”
“哎,哎,都听你的。”
刘燕愁眉紧锁,一家人对连翠翠也没个好脸色,尹雪松则是被尹青柏押着根本没露面。
连翠翠坐在刘燕和尹国富炕上的炕沿,手捂着肚子,可怜极了。
“你去我炕上眯一觉吧,你怀着孩子不容易,等会走的时候我们叫你。”
还是陶晚开了口。
她不急于一时,真相总会大白,到时候有连翠翠受的。
连翠翠却害怕陶晚把自己支开,是想跟尹家人商量什么:“我不睡,睡不着。”
陶晚见她防备着,在心中摇了摇头:“那娇娇,我们去睡吧。”
陶晚把尹娇娇抱回屋里了。
尹娇娇睡觉前趴在陶晚耳边问:“小陶姐姐,今天来家里的那个姐姐以后就是二哥的媳妇吗?她是不是惹娘生气了?”
尹娇娇还什么都不懂,但她从哥哥们的只言片语里琢磨出来了一点。
“不是,你早点睡。”
陶晚摸摸尹娇娇的脑袋。
“嗯。”
凌晨的时候,尹国富去问尹正先要了仓库的钥匙,把拖拉机开了出来。
一路上,尹雪松在前头开车,他乐得自在。
不过连翠翠好像也没有跟尹雪松说话的意思。
这就让陶晚更觉得这事是连翠翠信口胡诌的,要是两人真的关系都亲密到了那种程度,连翠翠现在应该是哭着喊着骂尹雪松丧良心才是。
寒夜里没有星星,只靠着一束手电的微弱光线,他们走了五个钟头才走到县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