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到了站,尹青柏道:“咱们先去把曹子骏的事办完。”
他们来这一趟县里,其他都是次要,主要是为了去警察局立案,给曹子骏索要赔偿。
比起尹青柏,尹雪松显然更是一个命令执行者。
他对尹青柏的安排没什么意见。
尹青柏便去一边询问行人警察局在哪个方向,然后冲等在一边的两人挥挥手:“这边走!”
三人同行,尹青柏跟陶晚说话就正经了许多,但是也没有完全正经:“还得是咱小知青,能想起来这码事,不然真是便宜了向金龙那个老王八,曹子骏也砸咱们手里了。”
陶晚瞪了尹青柏一眼,尹青柏嘿嘿笑。
尹雪松很疑惑,他弟弟这是在夸人吗?
那语气像臊人似的。
一路上,尹青柏都有话题跟陶晚聊,那话就像是说不完似的,一箩筐接着一箩筐。
陶晚一会儿被逗得笑,一会又娇目圆嗔。
尹雪松好像学到了,但是又实在学不会。
“前面那是什么那么热闹?怎么都围在一起了?”陶晚远远地就看到前面一堆人,三人赶到时只能在人群外围听个热闹。
“里面是咋回事啊叔?”尹青柏随口抓到前面的人问了,他问的人没回答,倒是一边的婶子说话了:
“两口子打仗呢,那女的铁了心要走,她汉子都给她跪下了。”
一听是两口子打架,三人顿时也没什么兴趣了。
尹青柏还以为是将近年关,这县城里头安排了什么杂耍在街上。
他们村过年过节还有踩高跷耍驴的呢!
“走吧,没啥好看的。”尹青柏对陶晚道。
陶晚点头,只是她刚转身,就听见人群中间的女人嚎啕着嗓子:“我真的不认识他!大家别听他瞎说,我真的不认识他!我不跟他走!”
原来是热闹就要散了,那女人就要被男人拖走,声嘶力竭地跟男人撇清关系。
大家都没有掺和人家家事的打算,全做了旁观者。
因为声音实在太过凄厉,陶晚忍不住回头看过去,从前面的人缝中看到了里面的两个人。
“柏哥,你们赶紧去把那个人按住!别让他跑了!”
陶晚紧张地抚上尹青柏的手臂,尹青柏见陶晚如此慌乱,立刻上前。
那人群中的男人见看热闹的终于没了兴趣,就打算一鼓作气把女人拖走了。
别人家的家事就算再一团乱麻,外人也不好插手,大家也只是指指点点几句,并没有上前帮忙的。
可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一个大高个子青年突然冲出来,一下子就把他给按倒了,男人手中箍着的女人自然被放开。
“你他娘的有病吧?老子管自己婆娘,你插什么手?!”
男人想反抗,却发现来人的力道极大,他根本反抗不了。
尹青柏是看不上对女人动粗的男人的,他对按倒的这个男人毫不留情:“老实点,我们有话问!”
“我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不是他媳妇!”被放开的女人腿软得缩在地上,往人群在的方向爬。
陶晚蹲下身安抚着她的情绪:“好,你别怕,不说清楚,我们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这套路她上辈子见过。
人贩子大庭广众就敢把小姑娘掳走,用的就是编造两人关系的手段。
不管被拐的小姑娘再怎么挣扎,他们总是能将话引到“两口子吵架”“她在气头上”上来。
而处世未深的姑娘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套路,加上惊慌失措,这个时候连“救命”都忘了喊,只会一直澄清两人真的不认识。
可有男人的解释在前,根本没人相信。
“我不就是打了你两下吗?你至于连孩子都不要就跑!你这个婆娘实在是太狠心了!”
被尹青柏按着的男人嘴不闲着,情绪十分激动。
看热闹的都“啧啧”看着这一幕:“小伙子,人家两口子的事,你们就少管吧。”
夫妻两个床头打架床尾和,现在帮着骂了人家男人,说不定转过头这女人还会恨上你呢。
“我跟他不是两口子!”
那个女人紧紧拽着陶晚的手:“妹妹,我真的不认识他,你一定要相信我!”
面前的这个女孩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她的人了,孙秋雅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手都在颤抖。
陶晚见眼前女人只穿了一个毛衣,不知道外套去了哪,瑟瑟发抖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你先穿着吧。”
一张军绿色的大袄就盖了下来,把孙秋雅裹得严严实实的。
张秋雅抬头,看到一个人笔直地站在自己身边,因为外面的棉袄给了自己,他就穿了个背心套衬衣。
但站在这冰雪之中,依旧十分挺拔高大。
张秋雅双手抓着军大衣的两边,这才感觉到冷。
她打了个冷颤,那边的男人还在不依不饶地骂着。
“你个黑心肠的女人,要不是你在外头赌钱,家里的孩子连米汤都喝不起了,我能打你吗?你倒好,拿腿就走!现在又在这儿给我装什么可怜人呢!”
张秋雅恨恨地看向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