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把一斤狼肉蒸熟了,一半搁在冻得嘎嘎冷的水缸里留着过年,一半当晚就成了晚餐。
这肉的做法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煮熟的肉蘸着酱油吃,但是吃完之后感觉全身都热乎乎的,舒服地很。
“幸亏你们爷俩是个有本事的,哎,不说红枫,你们俩以后也别忘深里走了。这回能脱身也是运气好,知道不?”
“知道了娘,以后就在山根上下几个套子,不忘深里走了。”尹青柏保证,刘燕才松了口气。
吃完饭,刘燕就在一边给家人缝制过年的衣裳,现在离大年三十还有三十多天,时间还算充裕。
外面有人敲门,尹青柏下去,来人是尹正先的儿子。
“强哥。”尹青柏叫了一声,把人领进了家。
尹二强手里捧着个陶罐,拿到了炕上:“我爹说幸亏国富叔还想着他,这不,我娘炖了大骨头汤,刚出锅,匀了给你们送点过来。从下午刚拿到的时候就开始炖了,好着呢。”
“你们家这么客气干啥,一点骨头人家都不愿意要,你爹一个大队长应得的。”
尹国富客气了一句,但也没拒绝这人情。
村里人就是这样,今天你给我送一碗,明个我给你送一碟,不要倒显得生疏了。
尹青柏刚把尹二强送出门,孙父就带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来了。
就算尹青柏手疾眼快,也没把门关上。
“你来干啥?”
要是孙父叫门,尹青柏是绝对不会开的,真是 点背,竟然被他这么恰好撞见了。
尹青柏幢在门口,巨大一个,孙父看他得抬头。
孙父指指旁边的男人:“我们家姑爷听说你有本事,想过来谈个买卖。”
“你们家投机倒把不犯法是吧?赶紧给我走!”尹青柏眉毛一竖,门口两个人背后都起鸡皮疙瘩。
“哎,小伙子气性别这么大,”孙家姑爷脸都僵了,还以为自己装得多么游刃有余,“这老哥说错话了,不是买卖,不是买卖。就是求你帮个忙。”
一个叫姑爷,一个叫老哥。
孙家姑爷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模样,比生孩子生得早的孙父小不了几岁。一米七几的个头,挺着个肚子,生的一张国字脸,梳了个二八分的油头。
身上穿着呢子大敞,一看就是高级货。
尹青柏这一笑,孙家姑爷会错了意,以为他态度松了:“咱能进去说吗?”
“不能。我们家不跟孙家来往。”
孙圆圆多次找陶晚的茬,尹青柏恨上孙家人了。
说着他就要关门,谁知道孙家姑爷不知死活地用手来挡。
“啊!”
尹青柏用的力气不小,孙家姑爷的手顿时正反各肿起一道红色印子。
“哎哟,青柏,你这咋还伤人呢!赶紧让我们进去,你们家不是有那个獾油吗?让你娘找出来给姑爷上点!”
獾油对烫伤红肿有奇效,上回尹青柏救粮食手上被火灼伤地方涂了獾油一点疤都没留。
给这种人用真是霍霍了。
“谁在外头?”外面闹了这么大动静,尹国富出门来找,看到是孙父,心里后悔出来了。
“村长,我们找你有点事,能不能进去说话?青柏这小子没轻没重,把我姑爷的手给伤着了。”
孙父耍赖是有一套的,尹国富皱着眉把人迎进了家。
“你找我啥事?”
孙家姑爷开了口:“鄙人名叫向金龙,我听说今天村里分的狼肉是你们家打的,狼皮也被你家拿走了是吧?”
一听是要打狼皮的主意,尹青柏盯着他爹。
“是让我家拿走了,村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你有啥意见吗?”尹国富不怒自威,向金龙这个自以为见过大场面的人都觉得这个村中汉子不好惹。
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出那么一两个像样的人。
这也难怪,人家爷俩可是能把狼给打死的人呢。
“老哥,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尹国富不喜欢孙家好吃懒做搞歪门邪道,也天生不喜欢向金龙身上这骨子油腻的气质:“不用跟我称兄道弟的,你是老孙家的姑爷吧?孙圆圆叫我一声叔。”
向金龙脸色变了变,目光因为难堪而向外飘忽。
陶晚在跟尹娇娇玩抄花绳,所以坐在没光的位置,向金龙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她。
可看到她之后,偏生昏暗的灯光映的陶晚的脸更加柔和,平日里的不食烟火被昏黄的油灯笼上,又变成了触手可得的美。
他正想细看,视线却被挡住。
尹青柏正睨着他:“有事快说,没事赶紧走,我们家也打算睡了。”
尹金龙收敛了神色:“那我就直说了,听人说这回的狼个头不小,那狼皮我打算要了,你们开个价吧。”
“不卖。”尹青柏直接回绝。
他差点搭上命去,这张狼皮咋也得给小知青制个背心。
向金龙看了眼尹国富,见尹国富对他儿子的擅作主张没什么意见。
便又直接跟尹青柏还起了价:“我出一百块钱收,小伙子忍痛割爱给我吧。”
尹青柏道:“一百块钱也不能让我家一下子就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