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担任从六品禁军校尉。”
顿了顿,玖卿补充道:“王妃与此人……之前订过婚。”
言罢之后玖卿低着头,心下稍稍忐忑。
然而晏希驰神色不变,只淡声道:“让曲枭盯着云霜阁,以后王妃出入王府,留意她接触些什么人。”
被派去调查王妃底细,玖卿就知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但他猜不透晏希驰心思,就单方面以为是要盯着王妃……以免发生奸情?
毕竟打听到王妃曾经有过未婚夫,玖卿还是挺震惊的,转念一想,王妃嫁来王府的原因本就特殊,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于是玖卿领命退下,这时阿凛来报:“王爷,王妃来了,说有要事见您。”
晏希驰嗯了一声。
时值傍晚,天边晚霞瑰丽,偶有飞鸟从檐角掠过。
江莳年被领着行到桦庭后院时,鱼宝被拦在门口,阿凛解释说:“王妃,王爷不喜下人靠近后院,所以……”
江莳年点点头没说什么,深深吸了口气,再长长呼出来。
书房中燃着淡淡的檀木熏香,缭绕其间,混杂着并不具体的药物气息。晏希驰手肘随意搭在轮椅两侧,目光落向窗外。
江莳年进去之后没敢靠得太近:“王爷。”
打完招呼后,扫了一眼四周,除了候在门口的阿凛和玖卿,四下再无其他人。
晏希驰没有看她,只道:“合理的解释,江姑娘想好了?”
江莳年想好了。
原身寻死,有当夜的丫鬟作为人证,柱子作为物证,但她穿来后却求生欲爆棚,落在他人眼中反差太大,确实容易让人怀疑她哪里不对。
晏希驰对此揪着不放,明显生性多疑,戒备心强,还头脑清醒不好糊弄。
但江莳年也没法直接告他自己是个穿越女,先不说这个世界的人能不能理解,光是解释起来就很麻烦。
于是她卑微请求:“王爷,能不能请您事先答应,绝对不会为难年年,不会伤害年年,否则年年不敢跟你说实话。”
毕竟你那么凶,还那么疯。
……
江莳年的声音落在晏希驰耳中,软软的,委屈巴巴,但又莫名的,好像带了点儿咬牙切齿的意思。
让人不禁想起喜殿那晚,她明明生气了,却怂了吧唧地跟他“讲道理”,也是这般又怂又有骨子的样子。
晏希驰微微侧目,扫了她一眼。
额上的纱布撤了,面上浅施粉黛,身着月色交领襦裙,长发被高高挽起,露出纤美白皙的颈项。逆着殿外的光,周身仿佛披了一层朦胧面纱。
看得出来,特意打扮过。
晏希驰将墨盒随手搁在案几上,上半身稍稍往后靠,用一种本认真半懒散的语气道:“本王不会为难你,不会伤害你。”
江莳年并不确定这话几分可信,面对一个曾经对她来说只是纸片人的反派,就好像在开明知有危险的盲盒,根本不知打开后会遭遇什么。
“那王爷说话可要算数,这里可是有两位证人!”
证人阿凛摸了摸鼻子。
证人玖卿盯着地板。
连带着轮椅,晏希驰转过身面朝她,示意可以开始了。
江莳年认真道:“本来吧,大婚当晚年年最开始确实是想寻死来着,原因有两个方面。不瞒王爷,年年未进王府之前,与别的男子已有婚约。然家中父亲母亲却不顾年年意愿……加上圣意难违,年年心灰意冷,故而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至于当晚撞柱之后,用“脚滑摔倒”搪塞王爷,是因为年年突然又不想死了,就想着干脆把事情简单化……没曾想王爷您机智敏锐,一眼便瞧出年年说谎。”
还非得跟她要个合理的解释。
由于紧张,江莳年喉咙干涩,期间说到“伤心处”时,本该努力挤出点泪花儿来的,奈何实在是挤不出来。
这两日闷在云霜阁时江莳年想过了,关于原身那些事,以狗男人的权势地位,什么陈年旧事挖不出来?与其说一个谎,日后可能要编更多的谎话来圆,她便干脆实话实说了。
避开一些敏感措辞,江莳年委婉表达了“自己”当时寻死是因为未婚夫跟家里人——绝对不是因为瞧不起晏希驰这个残废。
这番说辞,与玖卿调查过的都能对上。
故而晏希驰听完之后,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她。
……
晏希驰的五官,俊美中带着三分妖冶煞气,按理本该是小说中“邪魅狂娟”的那一挂,但他周身气质又莫名清冷沉静。
若非江莳年知道他是个疯批,并且险些两次死他手里,搞不好会被他的表相所迷惑,觉得这人大概率是个温润矜雅的谦谦君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副淡然如谪仙的模样,却只是静静看着她,便让江莳年觉得喘不过气,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很显然,她的这番说辞仅仅解释了原身当晚的寻死动机,而晏希驰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于是江莳年清了清嗓子:“王爷是不是想知道,年年为何突然又不想死了?”
阿凛跟玖卿作为晏希驰的随侍,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奈何两人都是常年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