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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涌动(1 / 2)

江稚鱼亦垂首敛眸,将孤孤心语皆隐于幽蒙月色之中。

她想到了那夜所见的那所天下独一份儿的神霄绛阙,其间显露种种,皆是求不得的帝王恩宠,而现今琴案蒙尘,瓶沉簪折,字句都是怨望与诀别。

单凭一封说不明的信笺,便将自己心爱数年的珍宝狠狠掷下高台,陛下甚至对皇后未曾有过一丝怀疑,亦未调查过内情,而或许就在某个秋暝连天雨里,他最后留给曾经心爱之人的,唯有一个远去的背影。

江稚鱼不懂什么皇家权术与深宫争夺,可她曾听父亲提起过,原骠骑大将军,也便是乔贵妃之父,凯旋之前于军中突然暴毙,至今实情未明。

乔将军功高震主,乔贵妃宠冠六宫又恰怀龙胎,如此细忖,或许,就算皇后当年真的做了什么,大抵也是陛下默许甚至参与了的。

古往今来,前朝后宫,为权为谋,不过沤珠槿艳,刹那浮华而已。

原那夜,无有鬼魄,是人心中有鬼罢了。

江稚鱼淡淡望向简是之,白日里冯知棠所述事实的背后疑点,她猜得透七八分,一个局外人尚能如此,且不论简是之早已是入了十数年局的戏中人。

清酒一壶已见底,清风忽过,简是之陡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似梦呓:“我曾以为,母后心悦陛下,陛下亦爱慕母后,便如民间夫妻般虽平淡却不失厚重,可我今日才知,陛下少时寤寐思服之人,原是乔贵妃。”

他暗暗苦笑,仰头将壶中最后一口酒饮下,又淡淡喃喃:“我方恍然,或许陛下悦爱乔贵妃,亦悦爱母后,只是他的爱里,掺满了算计。”

他忽而转头,望进江稚鱼的眸中,幽幽开口:“我只怕,我以后也会如此。”

四目相接之时,江稚鱼瞧见他双眸之中泛起的点点水雾,于那方幽深冰潭之中,衬出说不明的悲凉。

她知晓他的意思,他是当朝亲王,日后自有摽梅之年的女子与他相配,他会有正妃,还会有侧妃、良娣、贵嫔等以充实后苑,她知他,他生性天真纯良、自由散漫,志不在庙堂,他所盼望的,或许只是两心相知,熙熙融融。

她握着他掌心的手紧了紧,却一时无言,她实不知说什么,又该如何说,可她就是没来由的万分相信,他绝不会如此。

简是之移开眼,或许是这样哀戚的氛围实在不适合他,他将空酒壶朝屋下随意一丢,手撑着身下砖瓦踉跄起身,又因一手仍与江稚鱼紧紧相握,他突然起身,将江稚鱼也跟着带起了身。

江稚鱼回过神来,欲放开紧握在他掌心的手,却被他反手攥得更紧。

简是之一手扯着江稚鱼,一面踩着砖瓦朝前走,再开口时早已变换了语气,声音清冽似山涧清风,道:“玉冠朝服皆是马踏骨,这般如何那般如何,都敌不过本王今夜一枕黄粱。”

江稚鱼被他牵扯着大步跟在他身后,目之所及是他清绝的背影,她知晓这世俗的天罗地网是困不住他的,他从来如风,最是清醒又荒唐。

江稚鱼将简是之送回齐王宫,欲离开时却被朝贵唤住,朝贵从袖中偷偷摸出一剂药方塞到江稚鱼手中,江稚鱼一时懵愣,她又没病给她药方做什么。

她刚欲细细去瞧,朝贵大手突然伸过来将她打住,小眼睛四处观察一番后,才煞有介事地压低嗓音道:“大人莫在此处打开,待回房间后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江稚鱼心中的疑惑之火越烧越望,问他:“这是治什么的?我又没病,要这作甚。”

朝贵顿时露出一个足以令人神共愤的邪魅笑容,目光灼灼看向江稚鱼,眉飞色舞道:“江大人,这是可以让您长高的药……您可得收好了,万莫让人瞧见,这可是奴求了一个江湖术士才弄来的宫廷禁方,若是被人发现了,奴可是要获罪的……”

朝贵最后嘟哝了些什么江稚鱼压根没听进去,在知道这是让她长高的药方后,她立时脑中“轰”的一声,紧接着便怒从心底起,直欲冲出天灵盖。

她刚想给朝贵来一套江家祖传组合拳,转念一想,却明了朝贵不过一个听话办事的奴才,能做出这档子气死人的事的,定然是他的主子。

简是之!!怎么每每在自己将要心疼他时,他都能成功令自己恨得牙痒!

“这是大人初入宫时,王爷便交代下的,只是寻这方子实属不易,奴也是费尽心血苦苦寻求了好久……王爷说大人哪里都好,只是在身高之处较同龄男子稍稍有点欠缺,不过大人莫要灰心,这先天不足,咱还能后天努力……”朝贵面露矜色,依旧在滔滔不绝。

江稚鱼心中已经怒火滚滚,面上却用尽浑身解数使劲挤出一个微笑,咬牙道:“那就代我谢过王爷了……”

江稚鱼将那药方胡乱揉成一团塞进袖中,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就走去,齐王宫这地方当真是晦气,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足了!

江稚鱼一路踩着月色流光回到东宫,待转入自己屋子所在的偏殿时,却发觉几名宫人内侍立于院内,院中心处堆积着几个箱笼。

江稚鱼正好奇间,就见另有几个宫人正抬着一个大箱笼自自己屋内而出,她立时心下一惊,这不是在给自己搬家吗?!

她赶忙叫来一个宫人询问,那宫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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