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他哑声说道,言语之间似是带着点点轻笑,其中的温绵缱绻之意直欲勾心摄魄。
江稚鱼被这话惊得周身一颤,不自禁轻咬下唇。
“臣,不怕。”她强压住语气中的微弱颤抖,答他。
简是之悄然勾唇而笑,闭上眼眸,头一偏,靠在了她的肩上。
江稚鱼瞧他没了动静,知他已安稳睡去,便也合上了眼。
窗外雨声渐小,但听得檐角点滴淅沥,风声也歇止了,这荒唐惊慌的一夜似乎终于要过去。
只是唯有他们二人自己知晓,这一夜如何能平静睡去,一时心头火起,恐再难灭。
翌日天明时分,东方第一束刺眼光亮透过腐朽的轩窗映到江稚鱼眼帘时,她缓缓张开了眼。
昨夜风雨早已不见,晨起之时天色如洗,碧空无云,耳畔鸟雀声声啼鸣。
江稚鱼动了动身子,简是之亦从假寐中缓缓醒转,直起身子十分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二人走出殿宇,简是之依旧心有余悸,躲在江稚鱼身后伸长脖子极目向四周张望,确认再没有昨日那几位比鬼还吓人的白衣姐姐后,才终于探出身子大踏步走去。
——
正阳宫内。
刚散了朝,简是之身着一袭墨紫色暗梅纹直裰朝服,在宫人的通传声中缓步踏入殿内。
“儿子请母后安,愿母后凤体安康,福寿绵长。”他躬身施礼,微弯起唇角,挂上一抹得体的笑意。
皇后于上位轻轻抬手示意他起身,又唤了宫人为他斟茶。
简是之落座后,皇后佯装怒意道:“今日晨起之时,有几只喜鹊在檐下盘旋许久,本宫还猜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原来是齐王殿下来请安了啊。”
此话一出,左右宫人皆露出笑意,简是之倒有些不好意思,辩道:“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儿子想娘了,就来看看。”
“齐王殿下日理万机的,哪还有功夫搭理本宫这个老太婆,平日里晨醒昏定不来也便罢了,如今连逢年过节的家宴竟都早早逃了,唉,本宫到底是老了,免不得不招人待见咯。”皇后言辞虽满含抱怨,嘴角上扬的弧度却从未放下,语带怨念,也不过是讨个趣儿罢了。
简是之亦应着皇后笑,朗声道:“哪里哪里,母后您就别取笑儿子了,这满宫上下谁不知道,您最疼我了。”
皇后佯怒一指他:“就你嘴甜。”
简是之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想到昨夜之事,心中顿生困顿,便暗暗忖度言辞,犹豫着开口:“母后,有一件事,儿子想请教。”
皇后颔首:“讲来。”
简是之并未立即张口,而是先看了看皇后左右而立的宫人,皇后知晓了他的意思,令她们退下。
满屋之中仅剩他们母子二人后,简是之肃了肃神色,问出了心中所惑:“您可认得……乔贵妃?”
话一脱口,他当即紧张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皇后,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她的神情变化。
闻及此,皇后唇角笑意消了几分,却依旧和颜道:“不认得,怎么会好端端提起这个人?”
“没有,只是偶然听到的,随便一提。”
简是之神情淡然,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将这件事翻了过去,只是他握着茶杯的手愈加收紧,他分明瞧见了在他提到乔贵妃那一刻,皇后未来得及遮掩而流露出的片刻惊慌。
皇后显然在说谎,这事背后的玄机,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又起了话头,道:“你今日不来请安,本宫亦要差人去传你。”
简是之疑惑道:“母后可是有事要交代?”
“自然是有要事。”皇后唇边笑意更浓:“你如今已到了娶妻成家的年纪,本宫为你择了几位世家小姐,明日进宫,你可要好好拾掇拾掇,且去相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