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要将策论交奉上去,本宫这几日苦苦思索,也实在寻不出更好的解决之方,便拿来给你瞧瞧。”
江稚鱼接过奏章,打开来粗略览阅了一遍,眉头亦不自觉蹙了起来,暗忖少顷对简明之道:“此事虽棘手,但为殿下谋划,本也是臣之责,殿下且宽心,臣定当竭尽全力,明日早朝之前,定会将所书策论交到殿下手中。”
简明之莞尔,盯着江稚鱼,道:“本宫有你,是本宫之福。”
江稚鱼当即觉得心弦一拨,才刚恢复的面色又烧红了起来,她一时怔愣,眼瞧着简明之即将跨出屋内才想起来行礼,却因起身太急一下跌坐到了地上。
她这才堪堪清醒,收回差点咧到耳根的嘴角,双手揉了揉脸,只觉滚烫发热,“本宫有你,是本宫之福”,这话怎么听怎么风月痴缠。
她赶忙晃了晃头,甩掉这些天马行空的幻想,垂目看向手中紧捏的奏折,轻轻叹息。
烧灯续昼一整夜,终于在她将满满好几卷宣纸呈到简明之宫中后,迎来了第一声鸡鸣。
江稚鱼从未如此渴望过床榻,望着软塌塌轻飘飘的被褥,便如久处沙漠之人望见了清泉,饥肠辘辘之徒路过了烧饼摊。
一步、两步……床榻近在眼前……
“江大人!”
一道晴天霹雳,江稚鱼顿住,辨出这声音的主人是简是之后,两眼一黑只想昏倒过去。
事与愿违,她并没有昏过去,片刻后睁眼,入目便是简是之清俊的五官,江稚鱼当即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大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简是之上下打量着她,开口:“看来小江大人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
江稚鱼点点头:“确是,臣可以自己走路了,再不必劳烦王爷了。”
不行也得行,若是再让简是之推着她在皇宫中晃几圈,那她真成了满皇城茶余饭后的消遣了。
简是之粲然一笑:“好极了,那便出发吧。”
说着,便已朝外走去。
江稚鱼回首瞧了一眼勾人的床榻,一咬牙,转身离去。
江稚鱼腿伤初愈,一瘸一拐跟在简是之身后,两人距离越拉越大,简是之觉察后顿住脚步,折返至江稚鱼身边,朝她弯起了手臂。
江稚满目迟疑回望着简是之,不知晓他此举何意。
简是之索性直接拉过江稚鱼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道:“本王扶你。”
江稚鱼直欲喷血,这位齐王殿下还真是每日都给她不一样的惊喜,如今他搀扶着自己,叫旁人看了,倒是比推轮椅更解释不清。
但她只能偷偷在心中嘀嘀咕咕,毕竟脸面和性命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简是之带着江稚鱼兜兜转转,竟转到了宫门口,江稚鱼不由有些兴奋,她入宫好几日了,倒真有些想念宫外的日子。
但令江稚鱼没想到的是,身旁这厮比自己更兴奋,甫一踏出宫门,竟如成了小孩子般,尽朝热闹喧哗处扎去。
江稚鱼多次在后面拉着他,才令他能稍稍收敛一下自己的喜悦之情,他们出宫是有正事要办的,而眼下这位王爷显然将一切都抛诸脑后了,江稚鱼只好提醒:“王爷,咱们该去贾府了。”
简是之目光被街旁的一家酒肆吸引,头也不回地对江稚鱼摆摆手:“不忙不忙,遥想上次本王出宫,还是刚刚识得简是之这三个字的时候,如今好不容易出来,还是先玩的尽兴最重要。”
话音刚落,便拉着江稚鱼入了酒肆。
店小二笑脸相迎,简是之对他道:“要一间上好的雅间,还有你们店里最最上乘的酒,都给爷上来。”
“好嘞!”店小二笑开了花,老天有眼,今儿是撞上财神爷了。
店小二乐,简是之也乐,只有江稚鱼想撞墙,她想过简是之会疯闹,却没想到会如此疯,简直就如脱缰野马,她是无论如何也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