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尧是第一个看见费爵的出现的。
他凝视着来人，不动声色地把苏棠揽在身后。
“你来干什么？”
费爵丝毫没有被排斥在外的自觉，把背在身后的右手递了出来。
赫然是一个果篮，医院外面卖的那种。
“来看病人。”
他没有掩饰来意，看向凌瑶儿的眼神也充满了赞赏。
分明是鼓舞凌瑶儿继续这样闹下去。
“我是你母亲的好朋友。”费爵把果篮放下，一句话打消了小姑娘的警惕。
“过来看看你。”他装的很像那么个样子。
上下打量凌瑶儿一眼，表情夸张：“这才几天啊，就瘦了。”
“该不会是某些人不舍的让我们瑶儿吃点好的吧。”他把小姑娘从地上抱起，放到床上。
甚至颇有心情地从桌子上拿来毛巾擦干净她的脚底。
“啧。”他不经意说了一句话，“想当初，苏雅也是没有看清楚人心，才死了的。”
凌瑶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费爵，“我妈妈，是谁害死的。”
费爵不惊奇她的反应，暗示地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看着他的两人，“除了她还有谁呢。”
“我就知道！”凌瑶儿恶狠狠地瞪着不明所以的苏棠。
任由费爵把鞋给她穿上，也没有想过男
人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
鞋子的魔术贴被贴上，凌瑶儿就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弓着脖子，头撞在苏棠的肚子上。
宴君尧瞳孔微缩，手臂想要拦，却擦着衣服而过。
苏棠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幸好小姑娘力气小，要不然这么一下可有她好受的。
即使如此，肚子还是震荡一下。
随后，凌瑶儿抓着苏棠的胳膊就咬了上去。
边支支唔唔地说：“你这个坏女人，臭不要脸！”
口水流了苏棠一胳膊，小孩子牙尖嘴利。
苏棠吃痛想要挣脱，又怕伤到凌瑶儿，一时间，进退两难。
“坏女人坏女人，我要为妈妈报仇！”
“我踢死你踢死你！”
凌瑶儿像个炸了毛的刺猬一样，甩着小手，又挥又打，还用脚踹苏棠。
病房里混乱一片。
宴君尧有所顾忌，只好瞅准时机，捞住凌瑶儿的双手，把她拎起来。
一巴掌打上她的屁股，脸黑的彻底。
苏棠连忙制止：“别打她！”
她不出声还好，小姑娘被宴君尧的脸色震慑住。
一出声，凌瑶儿就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
“啊啊啊啊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爸爸都没有打过我！”
凌瑶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又哭又闹，无所不用其极。
而费爵，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作壁上观。
最后鼓掌几下，“多谢宴总和苏小姐为我展示的这一出好戏，真是生动活泼啊！”
与此同时，宴君尧叫的医生已经走了进来，走过一片狼藉。
大致了解情况后，二话不说给凌瑶儿来了一针镇定剂。
“病人经不得刺激，家属还要多加注意。”医生有些不满。
毕竟这件事之前就给家属叮嘱过了，眼下这状况没按照医嘱来。
医生一走，宴君尧忍无可忍，晃动了一下脖子。
他下一刻的动作出乎人的意料。
宴君尧拽住费爵的领子，把人拖着走出病房，拐向消防通道。
费爵诧异一瞬，无他，他挣脱不开。
对方的力气太大了，可也足以看出其滔天震怒。
苏棠怕出事，跟在后面。
“嘭！”
“哐！”
费爵被掼在墙上，肉体与水泥钢筋墙面相撞，发出巨大声音。
来不及躲，也没想躲。
宴君尧的拳头如狂风骤雨般落在他的身体上，脸上。
半晌，动作骤停，原来是被苏棠拉住了。
“你别冲动。”她警惕地看着不发一言的费爵，“他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费爵擦去嘴角渗出来的血，笑意
里带着邪气。
声音沙哑，“宴君尧，你给凌家当牛做马，鞍前马后的，被牵连不是迟早的事嘛。”
“咳咳，就这样，你该愿意帮她。”他阴冷地笑着，鼓了鼓掌，“真是情深义重，令人敬佩啊。”
苏棠上前一步，直直看向他：“你还想做什么？”
“撺掇一个稚子就罢了，现在还想胡言乱语了吗？”她尽量保持冷静。
费爵冷嗤一声：“只要是你关心的，我都不会放过。”
他似笑非笑打量了一眼宴君尧的神色，扶着墙从通道里走了出去。
……
苏棠望着费爵的背影，肩膀都垮了下来。
“这就沮丧了？”
宴君尧用纸巾擦去骨节上的血迹，心中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就是觉得这些天过的就跟个噩梦一样。”苏棠呼出一口气。
头顶的指示牌泛着绿光，打在胳膊上。
“忘了刚才他说的话。”宴君尧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