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跟上他,好容易进了船舱,她喉咙里一窜一窜的,顾明渊说,“在船上这段日子,呆船舱里不要出来。”
他语调低沉,其实和他平素没差,但沈清烟偏听到话语里的凉薄,心口发酸,那喉咙里的酸水也摁不住,哇的一声吐出来,人也站不稳往地上栽,所幸他还有点良知,知道把她扶起来,放到木板床上,让她趴在床沿处,踢了唾壶来,手摸了摸她的咽喉,她止不住又吐出几口酸水。
这会子就受不住的哭了,任他抱起来喂水,她喝了两口水又吐出来,人恍恍惚惚起来,哭的时候就生了抱怨,心里对他的畏惧还在,只敢可怜自己,“我要死了,我不想坐船了,求您放我回去。”
顾明渊像没听见这话,用帕子沾一点水给她擦脸,她肚子里的憋屈再也藏不下,豁出去道,“我早知道您想杀我,可我没干过坏事,您跟徐世子断袖我也没在外面说过,您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顾明渊给她擦好了脸,让她漱完口,才缓缓说,“不能。”
沈清烟有气无力的呜呜痛哭,他手托着她的脸放回床,她哭了会儿就哭不出来了,人蔫蔫的半死不活。
顾明渊出去了一趟,回来坐在床头看图纸,她还掀起眼眸扫了眼,依稀看得见江都两字,她脑子还难得活泛起来,原来是庆俞骗她,根本去的不是湖广,分明是江都!
她叽咕起来,“你们去江都就去江都,庆俞小哥还骗我到湖广……”
顾明渊把图纸收好,半冷不热的睨她,“我们去哪儿?”
沈清烟看着他的脸色也说不出江都,谁知道他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把他惹恼了,又是她遭罪,“湖广。”
“从哪儿来?”
“……福州。”
“你是我什么人?”顾明渊问。
沈清烟心想,她能是他的什么人,什么都不是啊,叫她怎么回答,这简直是自取其辱。
顾明渊道,“你是我的书僮。”
沈清烟心神一顿,回他,“我是您的书僮。”
她果然也只能算个书僮,还是个假书僮,她确实什么都不是。
她又生出了呕意,其实也没得吐了,只有一脸难受像,琢磨这里只有一张床,他身份尊贵,定是让他睡了,遂欲起来,这念头才一动,他突的上了木床,手撑在枕头上,长眸凝着她,未几低身下来覆住她的唇。
她一时呆滞,旋即拼命用手推他,他做了断袖,他还碰她的嘴巴,怎么有人能坏成这样,她又要哭起来。
顾明渊轻捏她两只手腕摁在枕头上,用只有他们两人方能听清的嗓声说,“我出去问过有经验的船手,这样就不想吐了。”
沈清烟将信将疑着,有点怀疑这时假话,可他没给她多余的思考空隙,重新吻住那肖想了多日的朱唇,浅尝深品,她就在这错乱眩晕里张开了唇,方便他更放肆的勾扯。
她迷糊时,还有功夫觉着,这法子真不错,她确实不想吐了,可力气都被抽走了,他还把她搂腿上,她怀疑这是轻薄,可又没证据。
没准他只是突然良心大发,来帮她解晕船。
于是这一个月下来,顾明渊每日里都在船舱内帮她解晕船,直到船停在杭州府,顾明渊抱她下了船,在当地的客栈休息一日她才恢复了些精神气。
当晚一个跟傅音旭有八分像的公子过来找顾明渊,两人还背着她在外面说话,她什么也没听见,后面他们说完话出来,那公子哥毫不避讳的当着沈清烟这个书僮的面儿,对顾明渊笑的清雅风流,“今晚小表兄随我回府,我好跟小表兄促膝长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