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也淌满了泪,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无力反抗,她哽咽着,“我没错,你打死我,我也没错。”
沈浔低视她,觉出了倔犟的意味,以前她还在府里时,性儿软,犯错了后,立马乖巧的认错,就是不认错,也要哭一哭,让长辈心软饶过她,那时沈浔常鄙夷她懦弱。
她如今也哭的可怜,可已没有那副懦弱像,她终究变了样,不再是这府里最受父亲疼爱的小公子。
她也只是个可怜虫,仅有的倔犟只会将她一步步推进泥沼中。
没人救得了她。
沈宿气的眼冒金星,真有了要打死她的念头,手里的藤条也挥的更狠。
二老爷沈辉看不下去,过来拉他,也被他推走,赤红着眼道,“今日不打的他悔改,我宁愿没这个儿子!”
那三老爷沈钰也假惺惺的上前劝,“大哥就这一个儿子,若是打过了,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
沈宿怒道,“他如今翅膀还没硬,就敢对自己的祖母和父亲不恭,以后等他入仕成人,眼里岂会再有我这个父亲,与其养出个不孝子,我不如现在就打死了省事!”
沈钰便退到一旁,眼看那地上沈清烟已被打的要晕厥过去,跟他儿子沈泽悄声道,“你赶紧去一趟英国公府,找小公爷来救人。”
沈泽一翘眉,“打死了不正好?”
沈钰道,“打死固然好,但借着这救人的机会卖小公爷一个人情,以后总有用的到的地方。”
沈泽一拍头,急忙避开众人出了府。
——
顾明渊下值后,扫墨来回话,只说沈清烟被她父亲接回家,今日原本吵着要回学舍也没走成。
桌上摆着装有玉珏的盒子,沈清烟也从来没找顾明渊要过,那块碎了的玉珏可能早被她忘没了。
“你让雪茗收好他的东西送回学舍,以后不准他再进府里。”
顾明渊将盒子推了推,“这个一并带去。”
扫墨观摩他的脸色,瞧不出所以然,但从他语气里却听得出他这是要不管沈清烟了,估摸着那小少爷知道了又要闹,也不知他是真不管还是假不管。
扫墨捧起盒子准备退出去。
庆俞搁门口道,“小公爷,永康伯府的沈四公子来支话,永康伯要打死沈六公子,现下人已被打去了半条命,他跟他父亲劝都劝不住,这才来找您求救。”
他又将沈泽说的,沈清烟回府后睡了个丫头,还拒不承认,对祖母大不敬等事情也都悉数报给了顾明渊。
顾明渊拧起眉心,须臾朝扫墨睨过,“备马车。”
扫墨便知沈清烟不用回学舍了,忙放下盒子,出院子去叫小厮赶马车出去。
——
永康伯府这里,沈宿将沈清烟打的半死不活,她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背上一条条血痕,沈宿打累了,撑着腿问她,“知错了没有?”
沈清烟整个人都疼木了,仍用尽力发出极小的声音,“……我没错。”
沈宿连道了几声好,“你有骨气,我沈宿要不起你这个儿子,与其让你出去丢我的脸,索性今日便打死你的好。”
他扬起藤条还欲打。
那外头忽跑进一个小厮,跪地道,“大老爷,英国公府的小公爷过来了。”
沈宿心里一咯噔,忙把藤条扔一边,准备叫小厮先把沈清烟抬走,可已来不及,沈泽将顾明渊直接领进了福寿堂。
沈宿一见到顾明渊,身上那股气势就弱了,赶紧给他行礼道,“顾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此间不便,还请大人先入茶室品茶,下官这就……”
顾明渊的目光在沈清烟背上被打出血的藤条印扫过,截断他,“我来接贵公子回族塾,这杯茶就不喝了。”
沈宿额角直冒汗,他打自己儿子还得顾及儿子的先生,传出去免不得招人笑柄,可也得罪不起这位爷,便只得陪笑道,“顾大人别见怪,这逆子是自己做了混事儿,下官一时没忍住气才动手的。”
顾明渊身后的庆俞、扫墨上前,小心的将沈清烟扶起来,她已经晕过去了,脸上都是泪,身上也一股血腥味,显然打的不轻。
顾明渊看过她,神情冷肃,转向沈宿道,“贵公子犯了弥天大罪?”
沈宿尴尬,“倒、倒也不是,下官也没舍得要打死他,只他不认错,下官才气急了……”
“贵公子在沈伯爷膝下养了这么多年,沈伯爷竟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顾明渊撂下话,便带着沈清烟离开了永康伯府。
沈宿看着他把沈清烟带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到底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又不可能上前阻止,只得捏着鼻子过去了,只让那秋月仍回沈清烟的院子,把嘴闭紧了,不许往外传,免得毁了沈清烟的名声。
沈浔目视着顾明渊和沈清烟,微凝住神色,小公爷能为了她来,她在小公爷心里的地位竟这般高,凭她也能攀上这样的显贵,这以后她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府了?
——
出了永康伯府,马车一路疾驰回英国公府,都没停在外院,直接进了静水居。
顾明渊抱着沈清烟下马车,率先送进厢房。
雪茗见她浑身是伤,人也昏迷不醒,吓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