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回族塾吧,我以后都乖,求求你了。”
顾明渊眼眸转到她脸上,她脸上挂着泪,睫毛轻颤,委屈可怜的仿佛他若不答应,就是天大的罪过。
他忽道,“下去。”
沈清烟不下去,她抱紧了顾明渊,呜呜着贴着他颈侧哭,“表兄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她已经道过很多次谦了,他还是这样,真的好过分。
她哭了一会子,把他衣襟也哭湿了,脑子里倒是有了一点想头,他让她下去,又没推她,前晚让她出去,她坐到他腿上后,他也没推她。
她又一次想起来他亲她时的样子。
有点怕人,但又没那么可怖,是一种她不敢细想,如今再细想。
他会不会真像林逸景说的那样,要她主动,然后故意让人以为她是一厢情愿。
那他前边儿莫非都是装的?
沈清烟带着试探支起身,仰脸去亲一下那张抿紧的薄唇,只亲了一下,她就羞起来了,但心里却给自己开解,这没什么的,她只是像他碰自己一样,碰一下他,又不会怀孕。
现在只是因为过于生疏,所以才会不自在,以后多碰碰就好了。
于是她又抬起脸往他唇上亲。
可顾明渊突的偏了下头,脸色愈冷。
沈清烟有一些难过了,但憋着气非要亲他,歪着头亲到他唇上,再亲一下,仍感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便忍不住又哭了。
她把脸靠到他胸前,整个人依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哭的头晕时她听到顾明渊出声。
“不读书,不正如你意?”
确实正如她意,读书太苦了,自进了族塾,每日都要起早晨读,晚间还要做功课,她不喜欢读书,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想给太子做伴读,她就要发奋读书,还要比学堂里的那些学生都刻苦。
“我想读书,我想像表兄一样,出人头地,不被人欺负!”只有最后那句不被人欺负才是她的真心话。
她说完后,也不知是不是她哭花了眼,那张冷脸似乎柔和了几分。
顾明渊道,“下来。”
沈清烟听他语气缓和,心里一放,便乖乖从他腿上下来,在他腿边站直,等他发话。
顾明渊没再多言,提步往隔房外走,沈清烟想跟着他,刚跨过门,扫墨进来对她笑道,“小公爷让您办成小厮模样跟他去族塾,小的这里有衣裳,您快拿去换了。”
沈清烟当即欣喜,忙随着他去拿衣裳更换。
辰时,沈清烟跟着顾明渊一起进了族塾,顾明渊的小厮需得给他提书背物,沈清烟没多大力气,背不动重物,只抱着书,其余东西都是扫墨让别的小厮背着。
自进了族塾,她就怕被人认出来,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顾明渊,心里忐忑不已。
直过了假山,扫墨接过她的书,跟她说,“小公爷得去学堂,您不便过去,后堂离这里不远,您去后堂待会。”
说着有小厮近前,来给她领路。
沈清烟担心顾明渊忘了答应她的事,小声提醒顾明渊道,“表兄,你别忘了替我在周塾师面前说话,要是能抓到害我的人就最好了。”
留了话后便放心的往后堂方向去了。
顾明渊缓步走进了学堂,那些学生早坐好,他朝林逸景方向扫过,穿了件葱白纱遍地银过肩锦袍,玉冠束发,连桌上用的纸笔都是最好的,颇显阔气。
林家不是富贵之家,吃穿用度都比不得这些公爵侯府,林家不可能有闲钱支撑他过的像个富家公子。
顾明渊神色如常坐下授课。
下学后,他也如常的离开学堂,转过走廊后,与扫墨道,“你去看看,林逸景近来和谁交好。”
扫墨折了回去。
顾明渊朝周塾师住的小楼走去。
——
沈清烟在后堂里等着,后堂新换了婢女,不认得她,看着极老实,送上茶水果子就退走了,沈清烟也没心思吃果子。
趴在窗台上张望,巴不得顾明渊能立马回来。
只是她这人运气向来不好,没等来顾明渊,却见荀琮和赵泽秀两人走了进来。
她急忙下了窗台,躲进内室。
荀琮跟赵泽秀都看见了窗台上的小身影,瞧那衣着应是小厮,但看身形又觉着哪里熟悉。
一时也想不起来,便都进了后堂。
约有小半柱香,顾明渊回来了。
入后堂后,他冲两人示意,他们跟着他进到内室。
沈清烟先看到的顾明渊,正高兴的想过去,结果一见他身后,一缩身溜旁边盥室里。
她蹲在门后面,趴在门缝中看人,只见着三人绕过了那架楠木刻丝描金琉璃屏风,三人的影子印在屏风上,说话声很小。
沈清烟隐约听见顾明渊提到了伴读,她心中陡时警铃大震,顾明渊不会是想送这两人去给太子做伴读?
沈清烟两手握紧,荀琮和赵泽秀家世显赫,尤其是荀琮,还有个做娘娘的姑母,她知道自己比不过他们,但她从来觉着,只要有顾明渊在,她就不怕任何人,荀琮和赵泽秀欺她,顾明渊照样能叫他们吃教训。
她竖起耳朵想听清楚,可声音太小了,后头说的什么她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