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多多用很柔软的语气指责纪怀凛，纪怀凛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鼻尖只能闻见浓郁的花香，颈肩的温度炙热灼人。
花束是他特意挑的，香槟玫瑰温柔浪漫，靛紫星辰热烈张扬，浅色桔梗俏皮可爱，他起初觉得和白多多很配，现在横亘在他与白多多之间，就觉得太香了些。
送给白多多的话，太肤浅轻率。
下次还是不送花了。
他稳稳地握住白多多的手臂，如玉般温润的温度从两人相贴处传到白多多的神经元，生出些隐秘的暧昧，让人想要沉溺其中，不愿起身。
纪怀凛在这样的时刻郑重其事地解释：“找瓶子花了点时间。”
“对不起。”
纪怀凛没有做错什么，但是白多多在怪他，他就觉得自己是该道歉的。
白多多扑哧笑了起来，直起腰，两人站的很近，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着：“道歉还挺好听的，但是为了安抚我受到创伤的精神，你得请我吃大餐。”
这个破地方真没什么好吃的，杨帆送来的那些补给只是打。打牙祭，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需求。
这几天属实给白多多憋坏了。
唯有胡吃海塞才能解忧。
急坏凛当然什么都依着白多多，他不假思索地点头：“你想吃
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
白多多想吃的太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哪个，为难地站在原地，难以抉择。
林白起看着眼前戏剧性的变化，表情异彩纷呈，跟杨帆对视一眼，都有几分深意。
好家伙！这是什么意思！粉红色泡泡都快把他泡烂啦！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难不成是白多多终于开窍了？今天真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林白起偷摸移动到杨帆旁边：“定鞭炮！今天高低得放鞭炮庆祝庆祝！”
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杨帆跟不上。
杨帆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北城禁鞭。”
这点小问题拦不住林白起，他大腿一拍：“那就放烟花！北城河不是有烟花秀嘛？去，打电话！今天晚上秀一晚上！”
杨帆：“……”
我看你是脑子秀逗了。
杨帆不理他。
纪怀凛看白多多半天想不出答案，就拉住她的手说：“没事，回去的时候慢慢想，想吃什么让厨房做。”
白多多闻言点头，迫不及待地推纪怀凛：“那行，咱们走吧。”
一行人往门口挪去，林白起见缝插针地揶揄：“嚯哟，那今天我不是得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他阴阳怪气：“我还想着给你好好接风洗尘，看来只能换
一天了，啧啧啧。”
白多多莫名其妙：“你牙齿粘舌头？能不能好好说话？”
林白起冲她挤眉弄眼：“我能说什么……”
在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警官，你来看看，这人没气了！”
所有人大吃一惊，猛然回头，只见所有人都围在一个老年人身边。
老人双鬓花白，眼眶有些乌青，正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白多多脸色一变，修行者怎么会就这么死了？老头子呢？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扣住老人的脉搏。
是个普通人，感受不到脉搏，已经彻底断气。
体内却有磅礴的灵力，令白多多觉得熟悉。
为什么会这样？一个普通人体内怎么会有灵力？老头做了什么？！
大概是白多多的表情太吓人，旁边的人颤抖着声音：“怎……怎么了嘛？”
看守员赶紧跑过来，扒拉开众人，翻看老人的眼皮，趴在老人胸口听心跳，脸色变得很难看：“快打120.”
白多多站起来，地垂着头看不清脸：“不用了，可以通知家属联系殡葬馆了。”
诡异地沉默，压抑在人与人之间弥散开来。
有个犯人高喊：“这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断气？”
不是突然断气，恐怕是寿命尽了
，到了圆寂的时候。
起初白多多还以为老头子在胡言乱语，看来是他早就预料到了。
白多多扭头问看守员：“她的家属在哪里？让他们尽快过来。”
看守员看着白多多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众人说。
白多多意会，往楼道走去，看守员跟上去，林白起也想跟上去，被纪怀凛拦住了。
林白起不解地看向他，纪怀凛看着白多多的背影：“她自有分寸。”
这该死的信任，林白起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的好。
他是担心白多多处理不了嘛？他也想知道看守员想说什么诶。
看守员要说的是老人的经历，他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他跟白多多说：“这个老人，可怜得很。”
“被她家里人卖给别人做媳妇儿，遭受了一辈子家暴，前几天反抗的时候不小心把她丈夫推下楼梯摔死了。”
“两个孩子现在都……”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白多多沉默地听完，面无表情：“我知道了。”
说完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