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凛听出是纪老太太的声音,挣扎着要下床。
两人的对话是进行不下去了,陆余情却松了一口气,她没办法想象,再说下去纪怀凛会说出怎样绝情的话。
只要这场谈话没有结果,她就有下次再见面的借口,一切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我扶你。”她连忙表示。
“不用。”纪怀凛推开她。
他又看向门窗,白多多已经不在那里了,走廊的声音很混乱。
纪思珏突然无比倔强地大喊:“您就是打死我,我也是这么说!”
陆余情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好像是小珏的声音,他跟纪老太太又吵架了。”
“他都是大孩子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叛逆吗?”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纪思珏就经常惹得纪老太太发脾气,就弟弟的教育问题,他们还曾发起过讨论。
纪怀凛没有回答,扬了扬下巴:“轮椅。”
陆余情愣了一下,鼻头泛酸,把轮椅给推过来,瓮声瓮气地说:“还是我扶你吧,别逞强了。”
纪怀凛坐在病床上,不急不缓地说话,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会让人忘记他是个双腿残废的人。
以至于陆余情都忘了,他们那场痛彻心扉的分别,在纪怀凛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那些过往,永远不可能化为过眼云烟消散
在记忆的云海里,思及此,陆余情竟然生出些无比恶毒的想法,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们出来时,林白起拽着纪思珏,苦口婆心地劝:“别说了别说了,都少说两句!”
看见陆余情出来,他加重语气:“为一个外人,别伤了自家和气。”
纪老太太气坏了,指着纪思珏的鼻子骂:“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懂啊!”
“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早晚得害死所有人!”
刚才还吵着闹着不肯退让的纪思珏,突然跟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一言不发,任由打骂。
陆余情进医院的时候纪思珏就知道了,去纪怀凛的病房,得从他门口过。
知道陆余情来了之后,他一直蠢蠢欲动,想去纪怀凛那里听听大家都在说什么,考虑到纪老太太也在,纪思珏不敢贸然行动。
可让他继续躺着他又躺不住,坐着轮椅在门口来回转悠,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管家看在眼里,叹在心里。
没过多久,就听见白多多他们出来了,站在走廊说话。
纪思珏偷偷把门开一条缝,管家看见了,几番欲言又止,还是选择劝:“小少爷,您要是想听,咱们还是出去吧。”
可纪思珏摇头,不愿意,非要躲在门口面偷听。
门外的纪老太太对陆余情诸多不满:“这
妖女,阴魂不散,把我孙子害成这样,还有脸来!”
“这怀凛也真是的,还留着她,要说我,他们压根儿没有见面的必要!”
林白起看得开,不像纪老太太那样,把纪怀凛出车祸的原因统统归结于陆余情。
爱情嘛,总得吃点儿苦。
只要纪怀凛还爱陆余情,那他就愿意看到两人复合,毕竟纪怀凛为了留住陆余情受了那么大的罪,过程痛苦,有个好结局也挺好。
他随口附和:“嗨,感情的事儿谁说得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纪怀凛开心,随他折腾呗。”
白多多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意有所指:“你之前可不是这个态度。”
林白起不由想起自己曾经为了让纪怀凛见陆余情,天天追着纪怀凛,甚至还跑到祖宅对纪怀凛围追堵截。
某种意义上,他曾经是陆余情的同伙,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心虚地咳嗽两声,摸着自己的鼻子:“害,那我这不是已经不管了嘛。”
白多多冷冷地盯着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白起赶紧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我现在坚决地站在你这边,真的,我没见过比你们更般配的人了!”
“你们俩站在一起简直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啊!谁来都不好使,陆余情?过客而已,不值一提!”
他
把胸脯拍得嘎嘎响,大放厥词:“她要是再敢来,你看我削不削她就完了!”
现在不管是长辈,还是纪怀凛本人,显然都比较认可白多多,这些天这俩人没事儿就拉拉小手的,别以为他没看见!
纪怀凛啥性格?毛病一大堆,金尊玉贵得很,不喜欢的人或者东西,别说主动触碰,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林白起就是棵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毫无立场可言。
这番投名状把白多多听笑了:“希望你能铭记你此刻说的话。”
林白起豪言壮语:“妥妥的!咱们才是自己人,坚决捍卫领土完整与主权,模范小标兵!”
纪老太太的心情也好了些,笑道:“那你这个标兵给我查查,姓陆的最近在哪儿干什么,想办法让她赶紧滚出北城,别成天在纪怀凛跟前晃。”
赶不赶陆余情走,这么大的事儿林白起可不敢擅自做主。
他摸着脑袋打太极:“好嘞,等我回头问问怀凛的意见,保证给你办好!”
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