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珏低着头没看到,管家手忙脚乱地挡,好在护住了纪思珏的头,手机砸在他的胳膊上,弹到墙上,又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啪——”好大的动静。
纪思珏吓了一跳,看见地上的手机残骸,脸色苍白。
纪老太太是动真格的。
“被人算计了,还在包庇他,我纪家没有你这么蠢的东西。”纪老太太恨铁不成钢。
纪思珏忍不住解释:“她没有算计我,这次是意外,有人在从中作梗。”
如果不是他喝多了,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这样。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脑子就不受控制,每天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等他醒过来,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
可能是那天的酒有问题?或者是他被人下药了。
纪老太太失望极了:“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在从中作梗?”
纪思珏说不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连刺伤纪怀凛这件事,都是管家告诉他的。
刚听说的时候,他也觉得很荒唐,很不可思议。
他怎么可能会对纪怀凛动手?那是他的亲哥哥!他就算再生气,都不可能会对亲哥哥下手啊!
纪思珏只能实话实说,底气不足:“我不记得了,我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看他这反应,确实像失忆了。
林白起一整个大懵圈:“这你都能忘记?你接触的人中谁最可疑,你不知道?!”
这不是他最关心的。
他指着自己的脖子,充满希冀:“那我脖子上的伤,你总记得吧?”
纪思珏是真的记不得,他比林白起还惊恐,小心翼翼:“……不会是我弄的吧?”
林白起无语:“不然是我嫌命长,自己掐着玩儿吗?”
他真的很想打人。
掐了他的脖子后不认账,跟始乱终弃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他林白起有生之年,也能体验一把糟糠之妻的感觉,真是可笑!
纪思珏脸色惨白:“对不起……”
林白起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纪思珏都不记得了,他发脾气都有什么用?
他无力地挥手,满是怀疑:“我都快好了,你现在道歉有什么用?”
“你真忘了?你在夏家别墅怎么掐我的,白多多怎么打你的,你一点儿都不记得?”
他想了想又补充:“那你还记得你被一股神秘力量拧成了麻花吗?”
纪思珏迟疑地摇摇头。
在他的记忆力,他最后一次见夏家人,在一个咖啡厅里。
那天陆余情突然给他发消息,说有急事找他帮忙,他去的时候夏落雪已经在那里了。
纪怀凛一直
没说话, 若有所思地看着纪思珏,眼神深邃,神情冷淡,直到现在才笃定地开口:“你知道是谁,但你不愿意说。”
纪思珏大惊失色,慌忙解释:“我真的不知道!”
纪怀凛并不相信,但他不打算追究,他换了个方式问话:“失去意识之前,你最后见到的人是谁?”
“酒吧的酒保,好像叫……”纪思珏说到一半,蓦然挺住。
“我想起来了,我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夏落雪!”
这个答案并不让人意外,纪怀凛继续问:“在哪里?”
纪思珏面露难色,还有些不解:“在酒店……”
“那天我喝多了,醒来就看见夏落雪躺在我旁边。”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在那儿,我那天赌气跑出去喝酒,一个人都没喊,真的,我发誓!”
生怕大家不相信,纪思珏四指并拢,指天发誓。
纪怀凛目光幽深,带着意味深长地审视:“她就是从中作梗的人。”
“很有可能是她。”纪思珏连忙表示。
“就是在见过她之后,我才失去意识!”
他反复思考,盘点这段时间接触过的所有人,认为夏落雪的嫌疑最大,可他没有证据。
在纪思珏以为他们终于观点一致的时候,纪怀凛又问:“那你口中没
有算计你,不小心造成这次意外的人,是谁?”
纪思珏一惊,再次语焉不详,含糊其辞。
他不想让纪怀凛知道他和陆余情私下还有联系。
双方僵持着,一个要问,一个不想答。
要说失望,不可能没有。
纪怀凛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尽心尽力呵护着,不求他功成名就,只求他快活一生。
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
白多多冷眼看着一切,从始至终不置一词。
林白起就算跟纪家走得再近,也是个外人,这种家事他不好插嘴,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满意,也强迫自己忍着别捣乱。
整个病房鸦雀无声。
纪老太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她疲惫至极地挥手:“罢了,你不愿意说也无妨。”
“从今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我纪家,也养不出吃里爬外的白眼狼!”
心脏绞痛,心跳失衡,眼前阵阵发黑,纪老太太知道自己这是发病了,她不能再在这里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