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热爱设计的人又怎会是个恶毒的人,就是给仇恨蒙蔽两眼的可怜人而已。
“燕青墨,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我想谢谢你。”
沈静好没有胃口吃东西,歇息了会便打电话给蕈昭容。
她想去拜祭燕青墨。
电话中蕈昭容缄默许久说:“他不在意大利。”
沈静好怔了下,紧接着便听见她说:“他说,他的爸妈跟最爱的人全都在花都,他想回到他们的身旁。”
沈静好喉咙一哽,什么全都没说,缄默片刻后挂掉电话。
原来他一直都在自己身旁。
她叫傅伍定最快的飞机票回国。
蕈昭容知道她要回了,特地到飞机场送她。
“这是有关那处房的产权转赠。”蕈昭容把文件递给她。
沈静好没收,“我不可以收。”
“不是给你的,是他留给柒柒的。”蕈昭容解释,“他说等把来柒柒结婚,这幢房便是给她的新婚礼物。”
蕈昭容把文件塞到她手中,“这是他的一片心意。”
沈静好捏着文件的指腹不住的收紧,指腹逐渐泛白,低垂的视线掠向她,“你以后有啥打算?”
燕青墨的死,对她对粟梅来说都太难了。
蕈昭容朱唇流出淡笑,“我会帮他料理好“白光”,l不在了,可有关他的传奇永永远远不会消失。”
沈静好点头,“有啥需随时联系我,也欢迎你来花都旅游。”
蕈昭容浅笑:“肯定会的。”
到底那人在那。
广播在提醒飞往花都的航班开始登机了,沈静好和她辞别。
蕈昭容犹疑了下,突兀说:“沈总,我能抱一下你么?”
沈静好微愣,还没有反应来,蕈昭容已走向前抱住她。
“这一个拥抱便当是我帮燕总抱了。”
蕈昭容声音轻轻凝噎,眼中的光闪动着浓浓的感伤。
沈静好突然便记起3年的飞机场,燕青墨的那个拥抱。
那是他们最后一回见面,他那时
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在和自个辞别?
此生不复相见,是诀别呀。
蕈昭容这拥抱是在替燕青墨弥补她没机会的辞别,叫她有机会把那句没讲出口的“再见”讲出。
沈静好抬起手使劲的抱了下她,“再见。”
再见,威尼斯。
再见,小墨。
……
飞机降落到花都飞机场时,阴雨绵绵,湿濡又阴森。
沈静好走出飞机场便看见穿着黑色风衣撑着伞站在车边的男人,眼中有着明显的黑眼眶,在看见自己时灰暗的目光中燃起了一点光。
这几天他只怕担忧坏了。
萧闻笙撑着伞走向前,声音喑哑,“是不是非常累?”
沈静好轻轻摇头,“还好。”
回的飞机上她有睡几个小时。
说也奇怪,这几个小时睡的很踏实,没作梦,一觉睡醒全部的疲累都消失了。
萧闻笙抱住她单薄的身体,雨伞偏向她,叫自己半个身体置于雨里,“我们回家。”
沈静好轻轻点头。
一路无言,回到木槿别院时,沈遇笙还在幼稚园没有回。
沈大妮只知道她有好朋友去世心情不好,没多说什么,就是说厨房炖了汤,一会端上楼记的喝。
萧闻笙放好洗澡水,给她拿干净衣服,自卫生间出时看见她站在窗子旁,靠着窗子发呆。
窗子是开着的,她的手伸到外边被雨水打湿。
萧闻笙走过去把她的小手拉回,闭上窗子,“不冷?”
沈静好低垂着视线,情绪低落说:“不冷。”
“手冷的像冰块,还说不冷。”暗沉的声音中漫着一点责怪,“快去浴缸中发呆。”
沈静好掠眼见他,“你是何时知道的?”
萧闻笙搓她小手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恢复安静说:“从他出现于你身旁的头一天起。”
“为何不跟我说?”
“不敢。”
沈静好眼中拂过讶异,还有他不敢的?
萧闻笙知道她在讶异什么,嘴唇轻启,“
那时你对我意见非常大,我如果跟你说真相,他是l的身份便会暴光,一个燕青墨我无所谓,但是他是l,我没把握。”
到底那个l可是可以叫她和自个离婚的男人。
“你倒是算计的很清楚。”沈静好笑了下,口气非常安静,不是讥讽。
“我是先攘内再安外。”萧闻笙不慢不急的声音悠悠传来,“在那时如果将你逼的太紧便等于亲手将你往他怀中推。”
低垂的鸦睫掠起,目光好像在说:我才没那样傻。
“他爸妈那段又是怎回事?”她问。
萧闻笙没有讲话,放开她的小手直接把她打横抱起走向了卫生间。
浴缸中已放好了洗澡水,还滴了几滴她常用的精油。
萧闻笙放下她,“你先泡个热水澡,出我再跟你说。”
沈静好犹疑了下点头。
萧闻笙转过身向外走,到门口时,回过头看她,“不要怔着,快点,不要逼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