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条已经破败,如两条飘飞的柳枝挂在门上,迎风飘荡。
顾青延扯掉封条,抱着萧河径直走进去。
院子不大,一眼可以望到头。
虽说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肉眼可见的荒芜,却依旧能够看出主人在时,是何等的细致收拾过院落,每一处都透着用心。
“这里没有人。”顾青延用神识扫了一遍。
萧河也看出来了。
他拍了拍顾青延的肩膀:“出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消息。”
“好。”
两人走出院子,左右看一眼后,往左边走去。
走了十几步,两人遇到一个正出来倒水的大娘。
萧河连忙叫住她:“婶婶,我们向你打听个事呗。”
萧河嘴甜,眼睛一弯,圆圆的小脸就像个活泼的小太阳,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欢。
大娘惊讶地“哟”了一声,笑道:“好可爱的小娃娃,这么小就会说话了?”还伸手在萧河脸颊上轻轻地捏了捏。
软软的手感,着实让人爱不释手。
顾青延看着那只不停蹂躏二长老脸颊的手,额角青筋直跳。
这可是他们羽化宗的二长老!
但某人分明没有身为二长老的自觉,甚至还挺享受。
萧河眯着眼睛,让大娘捏了个够,指着那处破败的院子问道:“婶婶,我想向你打听打听,那户人家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怎么贴着封条啊。”
大娘松开手,眼含笑意。
她顺着萧河的手看过去,认出萧河指的是哪一家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
甚至……隐隐还有些心有余悸。
怎么回事?
萧河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来。
那院子里,可能发生过他们不想看见的事情。
紧接着,他便听到大娘用一种后怕的语气说:“你们跟这户人家是什么关系?如果没事,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别瞎打听了。”
说着,她就想进屋。
萧河连忙喊住她。
人长得可爱,还是挺有好处的。
比如现在。
明明大娘对他们的问题避之不及,却还是在萧河的可爱攻击下败下阵来。
她一咬牙一跺脚,将两人迎进院子里。
搬了凳子倒好水,才用一种惊恐的语气跟他们说起那户人家的事。
那户人家住的是一对孤儿寡母,母亲叫赵秋月,孩子叫赵仪。刚搬来时,那个孩子还挺小,母亲没有奶水,只能向街坊四邻讨些米汤来喂。
东一家西一家,吃着百家饭长大。
赵仪一天天长大,赵秋月靠着这些年缝补浆洗,也攒了不少银子,这才有了现在住的这个院子。
说到这里,大娘都忍不住夸赵秋月:“这是个能吃苦的,大冬天里还天天缝缝洗洗。不过她最出名的,还是绣花,绣出来跟真的一样,特别好看。”
母亲能吃苦,孩子也有出息。
多年前一次大宗门前这里收徒,将那小子给收走了。
自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赵仪。
但每当赵秋月脸上挂起笑容时,他们就知道肯定是赵仪写信回来了。
直到三个月前,一天夜里。
大娘突然被一阵惨叫声惊醒。
初时她并没有当回事,正当她准备继续睡时,一迭声的惨叫彻底将她的瞌睡搅没了。
她气得想骂人。
可很快便反应过来,这声音很像赵秋月?
带着未知的恐惧,他拉着自家男人掌了灯,准备去赵秋月家敲门问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
他们敲了半晌,根本没人开门。
两人怕出事,连忙叫来四周的邻居,一齐破门进去看。
谁知进去之后,里面啥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顾青延与萧河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大娘点头:“对,什么都没有。”
里面的布置一如白日,但赵秋月却没了踪迹。
最恐怖的是,赵秋月的惨叫声一直都没停过,就像是在他们耳边响起一样,吓得他们连忙跑出去,一大群人互相壮着胆子报了官。
衙役来看后,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就有人提议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于是由县老爷做主,向附近的宗门求助。
宗门的人还没有到,赵秋月就出现了。
“你们是没看到,那叫一个惨啊,全身上下的骨头全断了,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地上全是她的血,我看完之后回来做了好几日的恶梦。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浑身直冒冷汗呢。”大娘害怕地打了个哆嗦。
萧河与顾青延脸色皆黑沉似水。
不难看出,所谓的脏东西,其实就是有人故意布了阵法,阻隔了外人的视线,却没有隔绝声音。
大概就是想让赵秋月看着无数人在自己眼前走过,却根本没人能救她的场面吧。
不得不说,这人挺变态的。
萧河谢过大娘,跟顾青延站在巷子里,一时有些迷茫。
赵仪跟赵秋月都死了,那些布阵的人也没有踪迹,这事还怎么查下去?
他又应该上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