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淼浑身骇人的冷意,铺天盖地的朝严如海压下去。
手指没有半点松动。
反而缓缓收紧。
就在严如海喘不过气,即将要被憋死的前一秒,人群突然被人从后头冲散,一个穿着中山装,看起来四五十岁,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在两排保镖的护卫下,疾步而来。
“手下留人。”
“李先生,手下留人。”
中山装男人满脸堆笑,冲着李浩淼鞠躬哈腰,谦卑无比。
见李浩淼没有发怒。
只是无视了他。
他立刻大着胆子,上前抱住了李浩淼的胳膊。
“李先生,实在抱歉,千错万错都是严家的错,是我们严家教子无方,教出了这么个没有眼力劲儿的东西,还请您恕罪。”
“求您就看在我们严家的面子上,饶他这一回。”
“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看管他,再也不让他出现在您面前。”
李浩淼冷冷的扫视了那中山装男人一眼。
将手里的严如海扔了出去。
他并没有用多大劲。
可严如海的身体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狠狠的朝外砸去,一路越过人群,最后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严如海抱着喉咙,狼狈的咳嗽了好几分钟。
这才连滚带爬的站起来。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浩淼嘲讽开口。
“你们严家二房那个老东西,就是个混蛋玩意儿,没想到教出个儿子,也这么荤素不忌。”
“今天你来的及时,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取他性命。”
“但他剩下那条腿也没必要留着了。”
李浩淼目视前方。
全程没有给中山装男人半个眼神。
却吓得他满头冷汗。
他冷冷道:“是你动手,还是我亲自动手,你选一个。”
中山装男人早就在心里把严如海翻来覆去的骂了一百八十遍了。
他脸色惨白如纸,只觉得背上的冷汗顺着脊梁骨不断往下流。
他忙不迭的开口。
“不必劳烦李先生大驾,我亲自动手。”
说完这一句,中山装男人丝毫不敢拖延,转身就走到了严如海面前。
严如海脸色惨白,嘴巴张得大大的正在喘气,犹如一条即将要渴死的鱼一样。
看到中山装男人阴沉的表情。
他吓得腿一软,趴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大……大伯……”
“大伯,你要干什么,你不会真的要按照他说的,我的右腿吧?”
“不可以,不可以的,大伯。”
“我只剩下这条腿了,如果这条腿也断了,那我整个人就废了,我以后还怎么活呀,大伯。”
中山装男人,正是严家家主严嘉誉。
因为是二房的独苗,严如海从小就养成了一副混不吝的性子,发生车祸之后,他更是性格大变。
有时候犯起混来,就算是他的父亲,他也不一定会放在眼里,只有这个当家主的大伯,他是从骨子里敬畏和恐惧的。
严嘉誉很早就离家,曾经供职于牧野战场。
一路从普通军士,升迁至少校尉,心机手段可见一斑。
严如海小时候很少见严嘉誉,严嘉誉也不经常回家,常年驻守在牧野战场,直到退伍。
那时,严如海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叛逆少年了。
严如海记得很清楚。
那天,他哄骗了好久的一个女孩子,终于松了口,愿意跟他回家,给他辅导功课,他看着少女如花般的容颜,一时没控制住,抱着人亲了两口。
谁知道,那女孩子竟然吓得连连尖叫。
惊动了楼下正在看报的严嘉誉。
那一天,严嘉誉用一根鱼线绑住他的两个手腕,将他吊在两米高的门框上,只留下脚尖堪堪触得着地面,他想站好,那根鱼线就像尖利的刀子一样割着他的手腕;想要往上跃,偏偏浑身的重量都被吊在鱼线上,找不到半点着力点。
他不敢冒险,谁知道他用了蛮力之后,会不会被鱼线直接割破动脉,当场飚血。
所以他只能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被吊着,整个人荡在半空里痛苦不堪,他才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累得满头大汗。
他忍不住哭闹。
结果,一嗓子还没吼出来,脊梁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军棍。
给他打的瞬间失声。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受到的极度痛苦折磨。
有生之年,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了。
他只是不明白,那么厉害,那么有手段的大伯,怎么就能对这个小白脸毫无尊严地鞠躬哈腰,对他严听计从?
“大伯,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们严家家大业大,更别说大伯,你可是从牧野战场出来的,我们严家背后的靠山是牧野战场,难道还要害怕鸡蛋一个小白脸吗?”
啪——
严如海话音未落,就已经被严嘉誉重重的一巴掌掀翻在地。
严嘉誉只觉背后那两道视线,就像精钢铸造而成的箭头,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