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淅淅沥沥的小雨滋润了土壤,赵逸没有花费太多的力量就挖好了一方浅浅的墓穴。背后就是十万大山,前方是一条浅浅的河流,相信老人可以在这样的美景中平静的安睡。
四天前,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打湿了两个人,这本是居无定所的两个佣兵经常遭遇的事情。但是这一次,老人感冒了,一直到第三天,老人已经奄奄一息,站都站不起来了,而现在,老人静静的躺在草席里,溘然长逝,世界的繁华再与他无关。就在几天前,老人还能边骑马边唱歌,那些大胆的歌词弄得赵逸面红耳赤。
赵逸苦涩的回忆着,努力把墓穴弄得平整一些,他希望老人能躺的更安稳。做完这些后,他抱起老人,放进墓穴中,老人身形矮小,和体型壮硕的赵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老人常常对赵逸的力量赞不绝口,这大概是赵逸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了。
老人静静的躺在墓穴中,小雨打在席子上四散开去,变成一颗颗小水珠。赵逸必须在雨下大之前埋好老人,他不停的打量着老人,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缅怀逝者。
赵逸从行李里拿出了老人视若生命的一个小鼎,据说是老人祖上传下来的,上边是老人男爵身份的证明,老人教给过赵逸很多东西,包括这一身好武艺,但从没教过赵逸识字,赵逸完全读不懂鼎上镌刻的那些文字。
赵逸把小鼎放在老人的旁边,慢慢的把土扫回墓穴,这也许是能证明老人身份唯一的东西了。也许某天有人在翻动田地的时候会发现这个小鼎,读懂上边的字,知道这里曾经埋葬了一位落魄的男爵。老人不止一次的给赵逸讲起祖上跟随天子征战四方的功绩,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君子之泽,三世而斩,他们也许曾经有过辉煌的过去,但是一切都回到了这方小小的坟墓中。
埋好了老人,太阳也快要下山了。赵逸牵着手里的两匹马,漫无目的的走着。那匹枣红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俊,但是眼中还残留着坚定和不屈,这是一匹战马落日的余晖。另外一匹黄色的母马是赵逸的坐骑,赵逸一直希望母马能生下一匹小马驹,这样卖掉小马驹,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赵逸艰难的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旅途,他所知道的的生存方式,无外乎是被人雇佣,成为一名精英佣兵。
天子的境内商人到处穿梭,他们往往身怀巨资和丰厚的财物,如果没有佣兵给他们保驾护航,那些埋伏在群山和大泽中的强盗往往会让他们人财两空。
老人曾带着赵逸跟随商队在各个封国之间穿梭,他们战斗、吃喝直到旅程结束。有时候也会在一些诸侯的封地里,两两捉对厮杀,来给这些贵族无聊的生活增添一丝丝的欢愉,讨得一些赏钱。
他想,或许我可以去临淄或者洛阳这样的大城市,成为某位大人物门下的护卫,在危机时刻为他贡献一分力量,或者。。他边想边整理老人的遗物,2块金币,13个枚刀币,2条绳子,一把匕首,一柄长剑和一副盔甲,这些都是按照老人的身材定做的,对赵逸来说并不合身,但起码穿上他们,还是能给赵逸基本的防护。
他拿绳子把剑绑在了后背上,这样在需要的时候他有足够的距离来抽出这把剑,不至于因为臂展不够在战斗时丢丑,他见过很多新佣兵,在剑没有拔出来的情况下被人斩落马下,他可不想成为这样的倒霉蛋。
太阳落山了,赵逸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河边走,一个亮着灯的瓦房映入了赵逸的眼帘,门口悬挂的长幡说明这是一家旅店,卤肉的香味飘进了赵逸的鼻子里,一切是那么诱人,饥饿让他不得不停下了步伐。我有两枚金币,足够我美美的吃上一顿肉加上好好的喝一顿黄酒,赵逸心里盘算着,迎面撞上了一个门童。
赵逸把马的缰绳递到了门童的手里,“来,孩子,帮我把马牵到马厩去,喂给它们草料和黄豆,再帮他们梳梳毛。”
门童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却并未伸手从他手里接过缰绳。
赵逸从身上摸了一个刀币,塞进了孩子手里,“快去吧孩子,照顾好它们,给你一个刀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店里去,店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食客,赵逸东张西望,只在旅店的角落里看见一个呼呼大睡的醉汉,醉汉腰里佩戴着一柄精美的宝剑,看起来似乎是某位大人物的护卫。
张望间,一名老太太从厨房走了出来,“随便坐吧,想吃点什么呢?”
“来坛黄酒,半斤卤肉,最好来几个烤饼。”赵逸挑了一个距离醉汉最近的位置做了下来。
老太太点了点头:“要住店吗?”
赵逸头也不抬回答说:"不了"他身上并没有多少钱,他必须省着点花,至少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是这样的,现在是初秋时节,树上凑合着睡一宿也勉强可以接受。
"再帮我打包一些食物,够我应付到下个市集就成,离这里最近的市集在哪里啊?"
"你顺着这条河一直走,大概再走一天就到杜康了。”老人边回答便给赵逸准备酒饭,她边整理边抱怨,“魏侯要在那里举行比武大会了,人们都跑去看骑士老爷比武去了,我这小酒馆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了,你也是去参加比武大会的吗?”
赵逸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